“不可能,”陆离斩钉截铁地拒绝她,没料到她竟然会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他放弃,他眼中弥漫起一丝受伤的情绪。对她道:“倘若赵子卿与我一样都不过是你一个朋友,你还会偏袒他吗?你平心而论,我们谁更适合倾莲。他又没为她做过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放弃?”
紫陌静声道:“他为倾莲入魔了。这是比舍弃性命更可怕的事。”
陆离哑声道:“我也能,而且我能做到的比他更多,我从十岁起就喜欢她了,我为她付出的这些时间,是赵子卿永远都超越不了的。”
紫陌别开眼不去看他的表情,深呼吸了一下,缓缓道:“可陆离。情爱之事讲得是感觉,而不是谁与谁更合适就能在一起,你自己也明白,你们认识了这么些年。倘若倾莲真喜欢你,就不会再出现个子卿……”
“你别说了。”陆离打断她,烦躁地揪了揪头发,道:“先回祁山,眼下将他们救活是关键。这些事……日后再说吧。”
紫陌看他的神色,便知道了他的选择,心心念念纠缠近十年,如何能是一句“日后再说”就能说清的?
她看着他眼中弥漫的痛苦与彷徨,又看见他手腕伤处流出的血。叹了口气,道:“你过来,我先给你把伤治好,不然不等你回到祁山就要一命呜呼了。”
江边的树林里就有止血的草药,紫陌采来洗干净,让陆离自己嚼碎敷在伤口上,又重撕下一条裙角裹着他的手腕,从荷包中取出一粒药丸让他吃下。
服了药陆离觉得头有些晕,紫陌便让他休息一下,将他安置在江边一块阳光充足的石头上,她到林中去寻那两匹马,将它们拴在树上。刚拴好绳结,就听见脚踩在枝叶上的声响,陆离揉着额头站在身后对她道:“我觉得好些了,咱们现在就走吧。”
“去哪?”紫陌稳住心神反问他。
陆离莫名:“紫陌你糊涂了?不是去找司徒师父救你二哥吗?”
紫陌平静地试探:“除了我二哥还有谁?”
陆离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分外担忧道:“你是不是伤心坏了,你二哥和倾莲坠崖了吗,难道你全然忘了?”
紫陌眼中有泪涌出来,她别开眼不看他清明澄澈的担忧目光,嗡声道:“无事,我方才被太阳照得有些晕头了,我们快些走吧。”
原来忘记一个心心念念的人只需要这样容易,七年时光在一粒相思绝中如烟雾散去,紫陌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贼,用最不齿的手段偷走了陆离视若珍宝的东西。
她心不在焉的骑在马上,跟随着陆离飞驰的身影朝祁山而去,心里恍惚地想着:她为陆离选择忘记倾莲,倘若有一日药效散去他重新想起了这段刻骨铭心,又会不会怨恨她自作主张的偏袒?
司徒净天这几天右眼皮一直跳的厉害,掐指算了算知道出了大事,正欲下山一探究竟,紫陌和百里的那个小徒弟却一同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果然不容乐观。
紫陌毕竟年岁小些经历的事也少,强撑了一路,回来时抱着他的大腿哭得六神无主,直问他怎么办,是不是真要将子卿杀死才能绝后患,而后又嘤嘤道那是她二哥,她真的下不了手……
她难得这么像个女孩儿,司徒净天一时找不到北,只能安慰她道:“无妨无妨,就算要动手也不会让你去的,别哭了。”
紫陌闻言一顿,继而哭得更惨烈了。
司徒净天觉得有点不对劲,就算是这段时间遇到的事儿多了,她情绪也不该这般无常,便趁着她哭时悄悄将手搭在她脉上,试探了一番后他眉头微微皱起来,让陆离先扶她起来,安排道:“这样,我先与百里师父一同去那崖下走一趟,你在这里等着顾城回来。”
紫陌正用帕子擦完了眼泪,攥着帕子问道:“他来信了?什么时候?”
司徒净天从锦垫上站起身来,踱到窗边,幽幽道:“没有,只是他身上的毒要发了。”
紫陌怔住了:“玉芙蓉……”
“在我这。”司徒净天淡淡道:“先前是没想到好法子入药,现在看来要不要给他还另说了。”
紫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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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绮阁东风,使君情重,一顾倾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