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尉迟垣在外游湖的小双,恍然不知此刻干娘和孙妈妈之间的剑拔弩张,只赤脚在船舱里跑来跑去,一会儿到船头看两岸夹生的挑花,一会儿趴在船尾看跟在画舫后面的那一群鸭子。
尉迟垣任由她跑来跑去,白生生的脚丫子很是惹人怜爱,不由笑了笑,打趣她:“姑娘家家的,跟谁学得不穿鞋。”
小双与他熟悉了,便也不像之前那般拘谨,只皱眉道:“那绣鞋穿着不舒服,还不如我以前穿得粗布鞋合脚。”
尉迟垣捡起被她甩在地上的绣鞋,在手中把玩,道:“回楼里让她们给你做合脚的来穿就是,女孩子家不能给人随便看见自己的脚,来,把鞋穿上。”
小双不情不愿的赤脚走回船舱里,往锦垫上一坐见尉迟垣捏着鞋要亲自给她穿,惊得面上一红,忙要抢过来:“我自己来。”光着脚跑是一回事,倘若让男子帮着穿鞋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尉迟垣见她脸上飞霞的羞涩样子,忍不住笑了,道:“这会儿倒有点女儿家的矜持了。”却不把绣鞋还她,执意要帮她穿上,小双向旁边躲了几躲,尉迟垣干脆伸手攥住她的小脚,惹得小双忍不住咯咯笑:“别别,痒死了。”
穿好了鞋,小双又坐不住,跑到船尾去看那群鸭子追上来没有,尉迟垣在船舱里点香,问她看什么看得这么起劲,小双回头一本正经告诉他有鸭子在追船,他好奇伸出头去看,看见了船尾的几只鸳鸯。
“这哪是鸭子,这样鸳鸯,真是笨。”
小双闻言不高兴了:“什么鸳鸯,我看着就是鸭子,鸳鸯是什么东西?”
尉迟垣从腰上取下一块玉佩,交到她手里,之上上面的玉佩道:“这上面刻的就是鸳鸯。因鸳鸯都是成双入对,便常用来比拟男女之情。”
小双看着玉佩上的鸳鸯感叹:“这么看确实和鸭子不一样。”听得尉迟垣一阵失笑,摇着头将那枚鸳鸯佩从她手里取下,帮她系在了腰间。
纤腰佩环,初见时满面泪痕的脏丫头,如今也渐渐要长成容色倾城的小美人了。
“玉佩收好,倘若丢了我要罚你的。”尉迟垣收回手郑重的交待,小双胡乱的点点头,便拉着他起身去看船舱外的桃花林。
灵动的女孩子,流转眼眸中似含着一汪春水。看得他心中一动。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去拥住她在怀里。
小双愣了一下。微微挣扎,脸色泛红推他:“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
语调婉转,满是女儿家的羞涩。尉迟垣笑笑,将她更往自己怀中带了带,语气坦然道:“试试你这小身板长肉没有。”
小双面上绯红,啐他:“干你何事。”
他大笑,答她道:“自然与我相干,长肉了才好养活,日后娶回家中也放心不是。”
小双不挣扎,也不说话,靠在尉迟垣怀中。半晌才轻声道:“你要娶我啊……可他们说,青楼中的女子都脏,配不起高门府宅的公子。”
她言语间的消沉和卑微听得尉迟垣心中一动,原本不过是一时冲动揽她在怀,如今却是无论如何都松不开手。只一味将她勒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不脏,我的小双,是这世上最纯净的女子。”
亦是这个他眼中最纯净的女子,在干娘自尽后不久,不顾他的阻拦将自己以不菲的价格卖入青楼中,从此世上便没有了那个赤脚在船舱中穿梭的女孩小双,有得只是品香楼中日渐风头鼎盛的花魁浅语姑娘,额间勾勒的繁复纹饰像是勾住男人心的咒符,引得恩客无数,即便只是相对品茶言谈,男人们也趋之若鹜,日日捧场不断。
浅语姑娘chū_yè竞价落幕的那天晚上,厢房中红烛高照,俨然一副新婚洞房的喜庆场景。
她静静的躺在那里,眼里平静如水,澄澈的让他恨不能一把将她掐死。
尉迟垣将她的衣裙撕得粉碎扔下床去,居高临下看着她,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让我看看,第一花魁浅语姑娘,究竟值不值这个价。”
她忽然笑了,不是小双发自内心的羞涩笑容,而是浅语那刻意妩媚勾魂的笑。
在这个笑容里,尉迟垣冲进了她的身体里,这个曾经被他当做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的干净女子,如今却是以一种被嫖的方式,将这副干净身子交给他。
尉迟垣心中五味陈杂,在触到她唇边的笑意时,心中升起一阵怒气,渐渐的燃烧成冲天火焰,燃烧尽他仅存不多的理智,一味将自己的满腔怒火通过这样的形势发泄在身下女子的身上。
那一夜,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痛苦,看着她流泪,听着她的哀求声在心中冷笑:现在知道哀求了,早先怎么就那么不知死活呢?
他冷笑着抚摸她犹有泪痕的脸,道:“你忘了,我只是个恩客,花银子不过是找乐子,哪能顾得上你呢?”
言罢,她果然不哭了,在他刻意狠力的冲撞下而涣散的眸子渐渐变得清明,意识似乎也清明起来,唇边又是那抹让尉迟垣火大的媚笑,对他盈盈道:“浅语知错了。”纤纤十指自发抚上他的胸膛,当真如一个青楼女子般,娴熟的抚摸着他的身体,浅笑着勾起他内心深处的欲火。
当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尉迟垣冷着脸将在他身上点火的手固在她头顶,心中的怜惜荡然无存,当真如一个花钱来此找乐子的恩客一般在她身上肆意驰骋,不顾她是醒来还是晕过去,只一味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他的愤怒。
他尉迟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