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过后,车外的响起了莫名的骚动,不像是被人袭击,而是内部自个儿乱了起来。左思思不禁暗忖,到底发生了何事,竟能在久经沙场的军队里引起一阵恐慌。七嘴八舌,争论不休,隐隐约约听到京中传来的噩耗,好像是少帝驾崩了……新君早已继位……朝中大臣换了一大批之类的。
左思思正想一探究竟,却和突然开门而入的南宫烨撞了个正着。左思思吃痛地捂着额头,南宫烨伸出手僵在半空,终究没有进一步抚摸她的额角,手略微挣扎了下就收了回来。
南宫烨递给左思思一封奏报模样的折子,她疑惑不解地瞅了他一眼,目光缓缓掠到那本折子上,她接过折子,一打开,越往下看心越沉重。
密密麻麻的文字简单的叙述了下新君南宫衍于两月前受诏即位,单单是新君两个字却给左思思石破天惊的一击,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南宫衍竟然登上了皇位,而且是遵照少帝的遗诏即位的。
两月前,那不是南宫烨下落不明的那段日子。
天哪,他们到底错过了什么?
为何少帝驾崩这样的大事他们竟然一无所闻,皇城中的官员竟然将此事瞒得密不通风,滴水不露。
为何京中官员无人前来知会他们此事呢!这与常理不符呀!
纵然她心中有千百个疑惑,估计一脸茫然的南宫烨也不能给她个明确的回答。
她重新细看那份折子,目光定在淑妃殉葬四个小字上。淑妃——少帝的宠妃,她终是他陪一生一世。
“你最近可有收到上官槿的书信?”南宫烨淡淡地开口,喑哑的声线里透着几许疲惫和苦涩,“若是你有收到她的书信,就不会露出方才大吃一惊的模样。”
左思思觉得南宫烨话里有话,忙追问,南宫烨却打断了她的话,冷声说:“上官槿被南宫衍赐封为惠嫔,她怀了南宫衍的子嗣。”
左思思骇然,一迭声地问道:“你说她成了南宫衍的妃嫔,她嫁给南宫衍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儿?连她有孕了我都不晓得?”
上官槿怀孕了,她这个闺中密友却一无所知。她跟了南宫衍,她却没带给她只言片语,连南宫衍继位这样的大事她都没有吱一声。上官槿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如此防范自己,她是不想要自己的恭喜,还是不愿自己去喝一杯喜酒。抑或是因为晋王是她左思思的夫君,上官槿就如避虎狼般,再三缄默,在她的心里,从未将自己当朋友看待。
“哈哈哈……”左思思痛心地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却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挤出来,泪流满面。她恼怒地掷出手中折子,折子被她扔在角落里,“啪”的一声打了个转儿。她知道自己跟上官槿的友情不仅出现了严重的裂痕,而且难以弥补。
“为了南宫衍的帝王业,竟活生生地折断了我们友情的翅膀,她好狠的心啊!”左思思惨然而笑,她瞪大了眼睛,脸上各种表情汇聚,面色大变,可怜兮兮地眸光下,仿佛在期待着什么,又仿佛若即若离地拒绝相信什么。
南宫烨的脸绷得铁紧,脸上震撼、惊讶、不甘、气愤等各种复杂表情一扫而光,只是牢牢地凝视着眼泪汹涌流出的她,强烈的克制着一种从内而发的颤抖。
她忐忑不安地咬唇,迷蒙的目光遮住她直面南宫烨凌厉的眸光,她渐渐看不清他眼底流露的情绪。
他漆黑的眸子里映出她惨白的脸颊,她的眼泪刺痛了他,紧抿一线的薄唇淡淡开口:“事已至此,你无须自责,最多是交友不慎,总好过我被自己个儿兄弟摆了一道。”
他似笑非笑地说着,说得风轻云淡,好像京中巨大变故不过是他家的云烟小事而已。左思思的眸仁中折射出一片迷茫之色,她手劲很大地抓过南宫烨的手,她颤抖地说:“其中不会另有玄机吧!”
“南宫衍不会在根基不稳的时候就出手的,他对我暂时还是有所顾忌的,无论如何我也是刚打了胜仗才回来的元帅。”南宫烨轻声说,粗糙的手指抚上她流泪的脸颊,用食指一点点地将她的泪珠抹净。
“不会那么简单的,功高震主……”左思思浑浑噩噩地哆嗦着,心痛得纠结在一起,“南宫衍早就对你不满,他一直忌惮你劳苦功高,深得军心,又手握重兵,所以才闭门不出,韬光养晦,毛遂自荐地去找丢掉的虎符。”
“你不是说我位居高位么?那我岂是容易被人拉下马的?朝中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南宫衍想连根拔起是自掘坟墓。”南宫烨不温不火地说着,好似左思思是白担心了,人家自个儿都不着急,你急什么!南宫衍想要他的命,也要看他给不给,他可不是死忠于皇室的,一旦陛下动了杀机,他不会傻到把脖子往刀下伸。
“话虽如此,但南宫衍竟能瞒着我们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国中也是波澜不惊,似乎对新君继位没多大反应。他把事情处理得稳稳当当,可见此人深谙帝王之术,工于心计,城府极深,不是虚有其表之人。”左思思鞭辟入里,一针见血的指出南宫衍是只可怕的猛虎,吃人不如骨头,杀人于无形,恐怕杀伐决断也不容人小觑,“还有我跟上官槿相处了一段时日,好说歹说也是带她走出自我封闭之人,她却能为了南宫衍的野心,夫妻同心,瞒得我好苦好傻。”
“子民对谁坐皇位其实没有多大的异议,只要有口饭吃,能过安稳的生活,不用过颠沛流离的日子,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