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蛇蝎美人,左思思不禁想起小时,自己坐在奶娘膝盖上,听奶娘说起那些流传于坊间的宫中秘闻,令人作呕,那时,她吐得差点连胆汁都吐出来。她心神俱颤,淑妃却很欣赏她的反应,好似养在笼子里的鸟雀,自己用银钩调弄它,它上下飞窜,到处乱撞,却也无可奈何。
左思思清楚自己遇到了什么人,她自知反抗无用,唯有顺从。她轻叹一声:“淑妃娘娘,何时动刑提前说一声。”
“怎么,你怕了?”淑妃凤眸一转,万千妩媚。
“我只是想在临走前,好好打扮打扮自己。”左思思淡然道。
“你勾引晋王的不就是这张面皮么?若没有这张令人心碎的容颜,晋王还会在乎你么?”
“谁知道呢?”
“左思思不要得寸进尺,本宫不会如你所愿,你这张面皮本宫迟早会剜下来。”淑妃恨毒,说出心中恨意,竟是要撕碎她这张薄薄的面皮。
左思思恍然,清寂眸子冷冷瞧着淑妃,说:“淑妃娘娘真是恨毒了我。”
淑妃不置可否,美目圆睁,咬住下唇,不愿再多说。
左思思继续道:“我是一介贫女,何须劳动淑妃娘娘玉手,我愿自残。”
她说得坦坦荡荡,并无丝毫畏惧矫情。淑妃不由得肃然起敬,忽然,有风吹入,微弱的春风,带着雨后的清新吹来,沁人心脾。
淑妃迈着桌案,执起案上的酒樽,从袖中掏出一粒黑色药丸,扔入酒樽内,摇了一摇,含笑奉至左思思眼前,道:“晋王妃,请。”
左思思望着那杯小小的酒樽,忽然苦涩,聪慧、善良、妖媚、骄傲的她,终逃不过这杯小小的毒酒,她到底是个微弱渺小的女子。她微微晃动,接过淑妃递过的毒酒,仰头饮尽。
身子绵软无力,头痛欲裂,喉咙干咳难耐,她唤道:“紫兰,替我倒杯水。”半天不闻人声,她霍然睁眼,想起自己喝下淑妃调制的毒酒,未死。她环视四周,竟无一扇窗子,唯见一线天光从敞开的竹门中照耀进来,零零碎碎的光影像极了湖上粼粼碧波。微风起时,有股清晨的芳香传入竹屋,她身子忽觉一冷,下意识的拉紧衣衫,却什么都没拉住,池中兰汤在身边清漾,濡湿了发梢,乌黑丝发散在双肩、胸前,水雾氤氲的汤池四周,搁置着无数的红烛,燃烧着的红烛是屋内最亮的光源,烛光外,静谧无声。左思思半倚在池壁边,低垂眸子,目光深深,浓郁的麝香气息惊出一身冷汗。她纹丝不动,苍白脸颊有着异样的红晕。
醒来发现自己不着寸缕,置身于偌大汤池中,是件多么可怕地事儿。兰汤沐浴,五色花瓣绕身,本是件极享受的事儿,可此时此刻,却无半分心情享受这片刻地欢愉。心中愈发不耐,她忽觉淑妃不仅仅是给自己喝下mí_yào,更可怕地是在后头,她身子渐渐燥热,香汗淋漓,混着氤氲水汽,她心头难耐,没入汤池,想要浴火重生,但只能让莫名恐惧吞没心智,深深池底绘着绝美的合欢花。
晋王府也有大片的合欢花,就在那个被封锁了庭院里,每当合欢花盛开时,打扫的年老婢子总会偷摘几朵,别在鬓边。左思思惊觉淑妃的用意,她是真的要自己坐实了红杏出墙的名头。
淑妃偷偷地给她下了媚药,一室馥郁香气撩人情丝。她渐渐呼吸困难,猝然钻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吸气,仿佛要吸进天地精华之气。
简朴竹屋内,多年烟熏了的迹依稀可见。忽听竹屋外传来尖细刺耳的男声,她如坠冰窟,痛不欲生。
淑妃行事作风令人咂舌,她已疯狂。
凭她勇气可嘉,也不敢冒然行事,羞耻心使她蒙上了双眼。她缩成团,孤独无助,没有衣衫她有何勇气步出木屋。
“本宫说过,本宫的法子会让晋王妃大开眼界的。”淑妃幽灵般的从某个角落里飘了出来,落在晋王妃跟前。
左思思回转身子,盯住那白衣衣角,雪白轻纱下,美丽躯壳内住着一个邪恶的女魔。不,不是魔女,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一个身份显贵的皇妃,竟会在大白天扮演黑白无常,她不是疯子,是什么?
淑妃蹲下身子,撩起衣袖,用冰冷的银钩碰触左思思健美的胴体,左思思浑身颤抖,她厌弃的打掉淑妃手上的银钩,银钩浸入汤池,漾起一圈圈地涟漪,左思思大叫道:“你别碰我。”
淑妃笑得妖媚:“晋王妃,你可以喊得更大声,外面都是没有根的男人。你说,他们在宫中憋了那么久,看惯了莺莺燕燕,却吃不着,心中滋味,会是什么样?忽然有一天,听到娇媚入骨地惊叫声,又在荒郊野外,方圆十里都无人烟,他们大着胆,闻声而来,看见国色天香般的女子正沐浴兰香,这极致的香艳,恐怕连身为女子的本宫也难以自持。”
左思思恨声道:“淑妃,你真可怜,同为女子,你却又这种下作手段对付我。”爬满身的寒意,直让她后怕,温热的兰汤变成要命的毒药。
淑妃诡艳一笑,站了起来,望着苍茫天穹,自言自语道:“今日,他披挂离京,骑着高头大马,八面威风,在百姓的欢呼声中离开了京城,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回望宫楼,而本宫却傻傻地以为他会回头一顾,痴痴的站了两个时辰。”
晋王离京,淑妃在这种情况下说出口,无异于雪上加霜。晋王是彻底放弃自己了,三年的夫妻情分,终是不堪一击。眼前晃过大婚之日的红色喜服,与晋王俊美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