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你要说什么?”李氏吃了一点儿烤麻雀用布头擦了擦手问道。
沈清见李氏和志儿都好奇的望着她,这才开口道:“我不是给一对主仆带过路吗?陆公子为表达谢意送了我这个荷包。”沈清边说着边用布头擦了擦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来。
“好漂亮啊!”志儿不禁赞叹道。
这个荷包确实很漂亮。它是用宝蓝色的不知是什么的布料打的底,这种布料触手冰凉,很是滑润。上绣一只骄傲的开屏孔雀,下面还缀着一只小小的五彩络子。模样既简洁大方又不惹眼,很是适合贵族公子哥们平日里的佩戴。
李氏却听完沈清的一番话后皱起了眉头:“蓁蓁,娘不是告诉过你么?无功不受禄,带路是随手就可以做的事,怎么能收下别人的谢礼?这让人家把我们当成了什么人!”
沈清说道:“娘,我推拒过的,也是像您这样说的,可是那陆公子非要送给我,我如果再拒绝就显得有些……”
李氏又沉默了片刻,这才接过荷包来仔细的端详。
“怎么了娘?”沈清看李氏良久不说话疑惑地问道。
李氏叹了口气,道:“咱遇着贵人了……”她又停了一下,才说道:“这是苏绣,而且是锦绣坊的绣品。”
苏绣?沈清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她后世是听说过苏绣的,苏绣具有图案秀丽、构思巧妙、绣工细致、针法活泼、色彩清雅的独特风格,地方特色浓郁。而且与湖南的湘绣、四川的蜀绣、广东的粤绣共称中国四大名绣。
“娘,锦绣坊是什么?”沈清疑惑地问道。
“锦绣坊是苏州最好的刺绣坊,绣品精细清雅,绣样逼真的令人咂舌。而且锦绣坊独有的吴氏双面绣可以绣出正反面完全不同的两种图案,这一直都是苏绣中的明珠。吴氏双面绣因为绣法更加繁琐精细,所以一副小的扇面都可绣达十天之久。因为这种绣法是只传子孙不传弟子的,所以它就更加难得了。锦绣坊每年的春季和秋季都会向宫里进贡一匹绣品,所以在春秋两季市面上是很少看到锦绣坊的绣品的。即便有少量,那也要很贵了。”李氏徐徐的说道。
“娘,那这个荷包有什么特殊的吗?”沈清问道。她感觉李氏刚才看荷包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惊奇。
李氏又摩挲了几下荷包,开口道:“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吴氏传人的手笔。你看,这底部有丝线绣的隐隐的‘吴氏’。看到了吗?”李氏对着烛光稍稍的摇了摇荷包。
沈清只看到有一丝光亮一闪而过,却始终看不到字。
“娘,哪儿有字啊?”志儿揉了揉眼睛问道。
沈清也疑惑地看向李氏。
“在太阳光底下你们就会看到了!”李氏笑呵呵的说道。
“那娘你怎么能看到呢?”沈清疑惑地问道。
“呵呵,娘的绣娘师傅就是年纪大了从锦绣坊出来的,她曾教过我怎么辨认吴氏子孙的绣品。而且娘常年盯着绣品看,这些再看不出来那不就让人笑掉大牙了嘛!”李氏笑笑道。
“娘,那如果咱把它当掉……能当多少银子呢?”沈清有些犹豫的问道。
李氏又认真的摩挲了几下,叹了口气道:“如果在秀水县当的话,死当也就十几两银子,活当有六七两就已经不错了……”
“那如果不在秀水县当呢?”沈清问道。
“如果在京城当的话,死当可高达二十两银子,活当也要十五两左右。”李氏回答道。
“怎么差这么多!”志儿一下子惊呼起来。
李氏笑着摸了摸志儿的头,说道:“猴子占山称霸王,你也没治不是?他们只会以绣线和面料的好坏来给你算银子的。”
“娘,如果咱租个小院子的话,一个月要花多少银子呢?”沈清突然问道。
“在秀水县如果只是个小院子的话,一个月三百文应该就够了。”李氏答道。
沈清算了一下,问道:“娘,那这样的话,咱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了?”
“是。”李氏微笑着说完,一下子把两个孩子给搂到了怀里。
“娘,你是说咱要离开余家吗?真的吗?”志儿咧着嘴问道。
“是啊,咱可以离开了……”李氏微笑着亲了一下志儿的额头。
“哇!太好了!终于可以吃饱饭了!”志儿高兴的欢呼起来。
“嘘……”沈清猛地捂上了志儿的嘴。
李氏爱怜的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看着沈清问道:“蓁蓁,这荷包谁送给你的?”
沈清迷惑的看了李氏一眼,说道:“陆绍齐陆公子。”
“陆公子?”李氏听着蹙起了眉头。
“娘,你认识么?”沈清问道。
李氏缓慢的摇了摇头:“他没说他父亲的名号么?”
“我没问。”沈清答道。
“姓陆的我倒认识两三家,不过应该不在山东。”她顿了顿又说道:“即是有缘以后定还会相见的。”
沈清笑着点了点头,却也没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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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说了什么?”余启明坐在炕上问道。
余刘氏进屋后忙搓了搓手,一下子爬上了炕,“她们说话声儿太小了,没大听清。不过也模模糊糊的听着了一些。”
“你就别在这儿吊人胃口了!都听到些啥了?”余启明皱着眉头说道。
余刘氏往被窝里掖了掖手,说道:“我就听见些啥吴氏?啥公子的。还有那死小子叫了几声儿,说的啥‘怎么差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