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二月。
沈清家的铺子也慢慢地进入了正轨,‘芙蓉街卤味’也如风一样传遍了整个秀水县城。
但是,永乐十二年的二月注定不是个平凡的二月。
二月初九,紫禁城里的那位女主子殡天了。布告全国,丧服百日。
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的,二月十一,年近七旬的皇太后薨了。永乐帝悲伤非常,卧床十余日,终在舅舅成国公的劝慰之下起身上朝。不日颁下旨意:公孙王爵守孝一百天,禁荤祷告十日;其余人等守孝二百八十天,禁荤祷告三十日。
于是,沈清刚刚步入正轨的卤味也不得不暂时放下。
正当人们腹欲寡淡之际,二月二十五,淑妃殁了。
二月二十六,成国公因年纪渐大被永乐帝恩旨前往湖广故居安养晚年。
二月二十八,前方穿来捷报:大明,胜了。
当衙役满街满巷的呼喊着这个好消息时,沈清正在给客人端素三鲜儿的馄饨。
食客们一听这个消息都放下筷子欢呼了起来。
“当今圣上真是雄才伟略,那鞑靼人自此之后十年二十年可都没那元气了!”
“谁说不是!那鞑靼人这几年像苍蝇似的骚扰我国边境,这回可算是清净了!”
“哎,不知这回是哪位元帅领兵?”
“是林盛春林元帅,这位可是老将骁勇啊!”
“林元帅?怎么以前没大听说过?”
“这你都没听说过?他可是宁王爷的老丈人,最是骁勇善战!宁王爷还是他徒弟呢!”
“宁王爷?可是几年前牺牲了的那一位?”
“可不是!唉……真真儿是英年早逝啊……”
“嘘……这么正大光明的非议皇室,你们不想活了啊!”
那两人一听这才慌忙捂住了嘴,低头匆匆的扒面。
沈清还是正常的过着她的生活,只想让国孝快些过去,这样她们就可以正常的做生意了。
一进三月,天气就如同从南方度假回来了一般。
霎时芳菲,春意盎然。
李氏这几日却有些恍惚,总是时不时的出神儿,前几天竟然在下馄饨的时候不小心烫着了,所幸发现的早,只是起了几个小泡儿。
“娘?”沈清再一次在李氏眼前晃了晃手,这一上午李氏都出神儿四五次了。
“啊?怎么了?”李氏还有些懵的问道。
“两碗面片儿。娘,您最近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沈清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事儿,娘挺好的。”李氏说着手底下就开始麻利的擀面。
沈清微微叹了口气:“娘,您要是不舒服就说,咱关门几天就是了!”
“不用,娘真没事儿!外面来人了,你快出去吧,待会儿出锅让志儿进来端。”李氏说道。
沈清担忧的看了李氏一眼只好快步走了出去。
“姐,娘怎么了?”志儿一见沈清出来低声问道。
“我看肯定是有什么事儿,志儿,咱待会儿关门吧!”沈清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
“好!”
李氏在里面发呆了好一会儿,忽然发现姐弟俩已经好久没进来要面或馄饨了,就疑惑地走了出去。
刚出来就发现沈清正在教志儿写字,空空的大堂里没有一个客人。
“蓁蓁,这是怎么回事儿?”李氏看了一圈大堂疑惑地问道。
沈清和志儿忙走到了李氏面前,沈清低了低头说道:“娘,我给关门了……”
“为啥?”李氏听着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娘,是我给关门的……”志儿急急地开口道,却被沈清给捏了一下手。
“我们可就一个娘,明知娘身子不舒服,还……”沈清说着就停了下来,乖乖的低着头。
李氏好半天没有反应,沈清和志儿低头对视了一眼,疑惑地抬起头来。
李氏大大的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一闭眼,一行泪就飞快的滑了下来。
“娘,您怎么哭了?这次是蓁蓁自作主张,没有询问娘的意见,是蓁蓁不对……”沈清说着就被李氏给一起揽到了怀里。
李氏独自哭了一阵儿,才慢慢平静下来。
“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沈清小心翼翼的问道。
李氏顿了片刻才开口道:“没什么事,是娘胡思乱想了。”
“娘,我们都这么大了,您难道有什么事还瞒着我们吗?”沈清问道。
李氏叹了口气笑道:“你们多大了啊?娘真没事儿,娘整天都和你俩在一块儿,有啥事难道还能瞒过你们去么?”
沈清和志儿对视一眼,看见李氏真的无碍了,又一想李氏除了去街坊四邻家串串门其余的时间真的就是个姐弟俩在一起的,姐弟俩这么想着心就慢慢的落了下去。
“呦,怎么大白天的关门了?”曲二嫂进门来惊奇的问道。
“我有些不舒服,孩子们贴心,就给关门了。”李氏轻描淡写的说道。
“不舒服?可去看郎中了?”曲二嫂闻言有些担忧的问道。
“不是啥病,妹子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曲二嫂平日里下午也会时不时的过来坐坐。
因她家小儿子吃服了沈清家的卤蛋和闲嘴儿,沈清和李氏就时不时的过去坐坐外加给小家伙儿带些吃的,这曲二嫂也是个客气的,每次来非也得带些刚做的小吃或铺子里的荷包络子什么的。
“这还早啊?现在都得未初了!”曲二嫂说着笑了笑,又道:“我那儿这几天新来了几块尺头,约瞧越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