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酿酒倒是好手艺,”翎咂吧咂吧嘴,侧头笑道,“等有天你年老色衰,倒是饿不着你……”
安然劈手夺过翎手中酒杯,秀眉一挑,“如此?那不如等到那一日你再品尝的好!”
翎故作可怜地说道,“亏你还说什么英雄一笑泯恩仇,原来你我的恩情不过只值一口酒啊。”
却不想安然眼珠一转,似在盘算,蹙眉点头说道,“这么说来——你我恐怕是没啥恩情,你——”嘴角一挑说道,“把刚才那口给我吐出来!”
翎无语,瞪了一眼,余光一闪,他这身为“cǎi_huā贼”的高来高去,身法自然了得。见那小莲倒很是听安然的话,说不给就不给,将酒壶护在胸前。他邪魅一笑,干脆来个伸手入怀,探囊取物,吓得小莲一声惊叫,酒壶险险撒手落地。
一勾脚,这翎身子竟如此灵动,转眼间安然辛苦酿的果酒便入了他的手。冲着安然晃了晃道,“有此美酒,还有此等免费美景,”指了指天上,唇边一丝笑意,“给爷赋诗一首,爷就赏你酒喝。”
安然冷哼一声,啥叫鸠占鹊巢,俨然这抢来的东西就是他的了么?想调戏她?口中应着,“作诗吗?我且不会。不过倒是觉得有首打油诗很适合你。”见翎斜倚在秋千旁,一手拿着酒瓶,嘴角轻扬,眯着眼似很是惬意。
“月下美人娇,手中清酒好。共赴月中饮,只求佳人笑。来,美人,给爷笑一个?”安然冲着其勾勾手,眉毛轻挑。
原本还一副惬意的翎,蓦地面色一沉,竟将自己比作了美人,还一口一口将自己说成了“爷”。眼光露出一丝危险,嘴角一挑,“你倒是好大的胆子,让我给你笑,你倒是说说,你该如何报答我?”
安然却白了对方一眼,“便是你送我的那个破笛子也不值几个钱,你这一笑嘛——”摇摇头道,“美人一回头,长江黄河水倒流,你还是哭比笑好!”
翎轻笑叹了口气,“罢了,你这女子真是嘴下不饶人,今天,这酒就算是爷请你了。”
安然微张着嘴,无语地哼笑一声。不过见他神色却也没有初时的凝重,心中却也莫名地被他感染,白天之事带来的抑郁也似一扫而空,“好,就来个不醉不归!”
料想自己当年,酒量也是有的一夸,看起来倒是文弱,可是却丝毫不影响女汉子内心的强大。安然满了满满一杯,清亮的酒色在月光下有如琥珀,悠远的酒香更似两人身处果园。
古代的酒不比这现代,蒸馏技术因为工艺、设备的限制,远远不及现代浓烈。但是,恰也是这样,这果酒的味道更为清甜甘醇,入口仿佛丝丝柔滑拂过。
原本以为依着自己当年的气势,这度数没有多少的果酒更不在话下。可是安然却想错了,当年的安妍固然是女中豪杰,可是——她现在所在的身子是安清妍,小莲见安然来势汹汹,一杯干下了肚,想拦却已晚了。
这有人醉酒的反应是呕吐,有人醉酒易暴躁,而安然——她是不醉而已,一醉,她便会成这副样子——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她比划着,张开手臂,歪着头满院打转,急的小莲在后面追着不住求饶。
“小姐,你可坐下来吧,这成什么样子,小姐——”隐隐带着哭腔。
可是安然哪辨别的出,见翎坐在院子的石桌旁,倚着头淡笑。伸着手,“呃”打了个一个酒嗝,“笑——笑什么笑!我没醉!”一挥手。
“小姐,咱们不唱了啊,不唱了。”见安然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小莲就想追上去抱住她。
却被安然一下子躲开,摆手道,“不要紧,听烦了,我还会唱别的。”她歪着头,眼睛凝望着天空,“会唱好多——”
“你不是要听么,”安然微眯着眼,冲着翎傻乐,“我给你唱个——”又是一个嗝。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用充满乡音的口吻,跳过水坑绕过小村,等相遇的缘分——”她的身子一斜,险些摔倒,却又立刻手舞足蹈起来。
因为有些感冒,她的嗓子没有往日的轻灵,却多了分低沉,微微的鼻音却将这首《小小》却唱得带着一丝滑稽,更填一丝委屈。
“你用泥巴捏一座城,说将来要娶我进门,转多少身过几次门,虚掷青春——”安然摇摇晃晃地指着天唱着。
小莲无奈地扶着膝盖,弯腰轻喘。
原本带着一丝笑意的翎静静听着,散漫的眼光却渐渐凝视,露出一丝凝重。
“……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安然似是负气般拉扯着身上的配饰,惹得小莲赶紧一把将她拉住,眼中也有了一丝湿润,“小姐——”
“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你是不能缺少的部份……小小的我傻傻等——”渐渐袭来的困意,她斜倚在小莲的怀中,身子一斜。
口中还在呢喃,可是四肢却不再着力,小莲扶着安然一动不敢动,勉强支撑着,“小姐,你醒醒啊——”
翎站起身来,几步到了身前,一把将安然扶住,低头间,透过那冰冷的银面,眼中有种不明的情绪。
手臂一用力,竟将安然打横抱起,下了小莲一跳。“你——你要干嘛!你别胡来!”便要拉扯翎的袖子。
翎闪身避过,回过头,“放心吧,我不过是将她扔回榻上就走,不放心就跟着。”
安然头窝在翎的胸前,似有些不舒服,粉拳用力地捶了一下。翎低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