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默然转身,心中向上天祈祷,便让她与他这样擦肩而过,最好老死也不要相见。t/就在她以为上天听明白了她的祷告时,身后却有一个邪魅地声音说道,“你——给我站住……”
脚步一滞,难道他认出了她?深吸一口气,她回眸看向那个发话之人,却见慕南羽嘴角噙着一丝邪魅地笑。四目相接,慕南羽眼睛微眯着挑眉看向安然,“怎么,爷长得太过英俊,还没看够?”修长的手指摸着下巴,似玩味着安然的表情。
富珏一头黑线,心中更加肯定蓝皇后将这主儿安排到景王寿宴来,就是纯粹来搅局的。面色一沉,却不得发作,只得转过头装聋作哑。
见慕南羽仍一副自恋模样,安然心中的一块石头才慢慢落地。但面对这堂堂皇子的挑逗,安然却未像众人想的急于巴结,不过福了福身,干巴巴地回道,“非也,不过是刚才风吹迷了眼睛。”
顿时,一众人等俱冷汗。
未想那慕南羽却并不怒,挑了挑眉,“哦?”嘴角上扬,“这女子倒真正有趣。只可惜——空有娇花颜,浑身却带刺。”仿佛对自己这随口而出的一句打油诗很是得意,这位摇头晃脑地说道。
听到那慕南羽的话,有人似不经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寻声望去,却见竟是那竹洁娇羞地掩口轻笑,欲迎还羞地望了慕南羽一眼,插过话,“二皇子好幽默,顶花带刺,莫不是猜的是黄瓜?”说完,低垂了眼眸,却恰以半张粉面相对,当真是煞费心机。而更借机将安然比作了黄瓜,竹洁故意不屑地瞟了一眼安然。
安然心中冷笑,刚才青娘好不容易将事情遮过去,本以为这竹洁学乖了,却不想这时还奋力勾搭起她本要陷害之人。冷哼一声,“人说,心中有佛,所见皆佛。”瞥了神色一愣的竹洁一眼,“按竹洁姑娘所见——”话不说完,却引人遐想,想要将自己当做踏脚梯也得看她够不够得着!
被安然冷呛了一句,那竹洁霎时满脸通红,瞪了安然一眼,却是不敢发作。谁叫她为讨慕南羽欢心,故作矜持的?
富总管面色如常,眼光却似不经意地瞥了安然一眼,眼中露出一丝审度。
“哦?那依若是依姑娘所见呢——”这慕南羽却是嘴角轻勾,一句接上,负手而立,眼睛微微睁开,那双眼眸却是如流星夜火,不过一瞬之间,却让人竟一时间避不开眼光。
安然一愣,嘴角轻扬,心中揣度着这位一身痞气的皇子,那一瞬间的感觉应该只是错觉,却见他恢复了一副无赖相,撇着嘴,眯缝着眼满眼写着一个大大的“色”字。
“依我所看——”安然微微抬起下颌,她不屑于别人的眼光,赞许也好,毁谤也罢,对于她都乃身外之物,只不过,谁都可以,唯有他不行!噙着一丝冷笑,安然说道,“有一种花,只恐怕二皇子虽游戏人间却是不识——”
慕南羽一挑眉,众人也是好奇。
却听安然冷冷道,“菡萏泥连萼,玫瑰刺绕枝。等量无胜者,唯眼与心知。”言罢,不等那慕南羽说话,便微施一礼,自顾自转身离去。
“菡萏泥连萼,玫瑰刺绕枝。等量无胜者,唯眼与心知……”富珏心中默念,眼神看向安然蓦然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安然虽然故作淡然,但心中却也已是跌宕起伏,隐于袍袖下的手指蓦然攥紧。与那竹洁擦身而过之时,那竹洁不由得退了一步,让出道来。这两句乃是乃是出自白居易的一首诗,而之前两句乃是“有意留连我,无言怨思谁。应愁明日落,如恨隔年期。”恰也是她想对这个对安清妍来说的负心人说的话。
顺心的眉头微蹙,但事已如此,她只得冲着众人一福身子,随着安然也蓦然转身离开。
本以为慕南羽必定勃然大怒,竹洁心中愤愤想着,却不料,慕南羽微一沉默,眉梢一扬,道,“诶?”似有些吃惊,“富总管,你可是听懂了这两句诗?”看似在考验富总管,但是人们心中却想,原来传言说这二皇子不学无术、只知玩乐果然是真。
到底照不照实解释却是一个难题,微一沉吟,富珏躬身施礼,“恐怕这位安然姑娘是跟二皇子打了一个哑谜。”这话说的亦真亦假,却是滴水不漏,青娘余光瞥了富珏一眼,还当真是只老狐狸。
慕南羽“啧啧”两声,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折扇,搭在掌上轻拍,眼光定定地随着安然离开的身影,“猜谜?爷,还就是喜欢她这个刁蛮的调调了。”似自言自语,却说的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仿佛完全将刚才才亲热完的绫罗抛在了脑后。而那绫罗,竟是面色淡然,竟毫无怒意。
然而更让竹洁气愤的是,慕南羽接着说道,“父皇说过,这有才之人才会恃才傲物——”说完颇为自诩地一手捋了捋搭在千面的长发,嘴角一丝自嘲的笑,富珏当真是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更深施一礼。
慕南羽一笑,那笑容虽然带着邪气却当真是惊开满园芳菲,“皇娘娘夸我对这青楼之艺甚是有道,让我帮着景王叔打理着寿宴之事。”众人无语,这话像是夸人么?
“即是如此,”折扇在掌中猛地一敲,那慕南羽得意地点了点头,“这无德之人必有才——”富珏汗颜,未想到这二皇子竟将“恃才傲物”偏解成这样。却听他微皱眉,似在思索着继续说道,“就让什么——”
青娘赶紧讨巧地接了一句,“安然姑娘——”却被富珏狠狠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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