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的余辉有些金色,空中了无纤尘,可登高极目。名蹈他们一起爬上楼顶看滚滚长江东逝水,楚天一望无际,稍稍有点凉意还不及冷,让人神清气爽。名蹈想上次那么难的事在他唐表叔的帮助下都办成功了,这次是双赢的机遇,还会办不成吗?世上没有看到钱却不赚的道理。金色的阳光贴在名蹈的脸上,更显示他的生机与活力。
“蹈儿,快下来,你表叔回来了。”名蹈就直接地对唐清风说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把煤油引回到四川,让家乡的人不再点那丁点儿的桐油灯,晚上也看得见一些。
“这是一件好事嘛,也是赚钱的事,你娃儿有眼光。”
“我上次回去后就跟父亲说,他同意了,这次我带了三万银票来,就是要把这煤油的生意做下来。”
“那好,明天我就带你去谈这一笔生意。”
这煤油,当它进入到长财县的时候,人们都叫它洋油。它一进入,便以燎原之势一下子占领百姓的生活,家家户户都用它,县衙也用它。当家里没有了洋油,大人就叫小娃儿,“么儿呢,你把瓶子拿起去打一瓶回来,打不到的话,今天晚上要打黑摸了。”于是其它地方又从陈名蹈这儿把煤油引去,照亮了整个川东的夜晚。陈名蹈也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成长成为一个富甲一方的很多人都不认识的富者,以至于外出时都不敢用自己的真名,只是说自己是“小蹈”,别人听起来是“肖蹈”,当别人第一次叫他“肖老板”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迟疑了一下才明白这就是他的假姓了。当然,这是后话。
英伦石油公司的办事处就在汉口,一座小小的西式建筑,三层楼高,上面是尖尖的顶,窗户是圆顶,四个门面,前面是一个大草坪,在房子的后面有很大的几个池,那就是装煤油的容器。唐清风带着陈名蹈一行人到得该处,一股煤油味有些让人难闻,并且越来越强烈,当他落座后静下心来,却又没有什么感觉了。办事处的负责人叫思密思,唐清风也与他有过几次交道,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生人。
“米斯托唐,欢迎你。”思密思半句英文半句中文。
“幸会,我给你带来生意了,让你发财。”
“桑克由”,名蹈与陈祖德他们听不懂,唐清风就说这是“谢谢”的意思。
唐清风给思密思介绍陈名蹈,“这是我的表侄儿,从四川来,在川东,就西边的那个山那边,说远也不远,他们从上头坐船下来,顺着长江就来了,他父亲是我表哥,现在是一个地主,家有上千亩土地,在当地开有商号。此次来就是想把煤油引回到他的家乡长财县,我们的要求是川东十八县,只有陈名蹈一家从你这儿买,其他的只能从陈名蹈这儿买,让他代理川东,你的明白?”
“米斯托唐,我们的方法就是这样哟,那些效我们是不卖的。”
“一个省的代理费是十万两银子,你川东十八县给三万两银子。”
“这个我就要给你讲价了,川东是一个很穷的地方,煤油还没有进入人们的消费视野,开发市场也是一件很难的事,川东那偏僻的地方要做大做强是很不容易的事,我看这个代理费五千两就可以了。”
“五千两也太少了吧,这是一个只赚钱不亏本的事,不行。”
“那还不一定呢?从汉口到长财县,路途几千里,至少有2500里路远,仅说运输上就有可能出问题,还不要说其他的意外情况。我看,也就五千两差不多,你多卖也是卖少卖也是卖,这是你纯赚的,什么都不要你付出。”
“五千两是不行的。假如你打开市场以后,供应量大了,这五千两还算个什么呢,我的要求是三万两。”
唐清风知道在湖北其它地方一个县的代理费用都一千两,要代理十八个县而只给五千两也有足够的理由,这个数字是不能再加了,不然就划不来。
“川东是落后地区,地广人稀,一个县的人口还没有我们汉口一个大的镇人口多,你在这边是一千两一个县,照这边的人口算来,十八个县也就五千三百两,我看五千两也就足够了。”
唐清风把陈名蹈带来的早已准备好的各县的人口资料给思密思看,并当面算给他看。
“我们也是朋友了,在我的管辖内也可以帮得到你,你看就五千两也行了。”
“既然如此,五千两就五千两。”
价格谈了下来,运输的事就好办了,由石油公司负责发货并装上船,发到万县,如果煤油在到万县的途中发生意外由石油公司承担百分之九十的责任,陈名蹈负责百分之十的责任,陈名蹈只在万县接货就可以了,货款先打过来,再发油。煤油的事就这样搞定了。首期陈名蹈定了两万两银的煤油,约定在之后的十五天内一次发货。
唐清风又向陈名蹈推荐了几种灯具,有铁皮的也有玻璃的,玻璃的只能从汉口运回来,铁皮的可以自己做。名蹈想,又卖油又卖灯具是双赚钱的事,那多好。这件事谈下来,大家自然高兴。陈名蹈私下里给了唐清风一千两的银票,唐推辞了几下也就接受了。名蹈想唐表叔帮他家做了两件事,都是大事理当感谢。并且以后煤油的事,他也不方便随时过来,还要麻烦他的时候多,处理好相互之间的关系也是重要的。在走之前陈祖仁就对陈名蹈说,只要这件事成功了,以后在长财县卖煤油所得的利润分一成给唐清风,陈名蹈反复说,没有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