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倾墨,你怎么了?”柳安之也到了,看着不对劲的齐倾墨直觉不好。
叶凌奚走上前几步,本想看看齐倾墨是怎么了,却发现地上一滩血肉模糊的动物尸体,整个皮毛已经被剥去扔在一边,鲜血淋漓的血肉暴晒在太阳底下,只留下了脑袋上的毛发,白耸耸的猫毛上擦着暗红干涸的血迹,原本乌溜溜的眼睛凸起,惊恐绝望的表情直击人心。
前一天还那样鲜活的生命,还在自己身上滚来滚去喵喵叫着的球球,用这样令人发指的手段
被人凌虐至死。
“啊——”叶凌奚尖叫一声,眼泪夺眶而出,转身扑倒在瑾诺的怀里哇哇大哭。
“别看,齐倾墨,你别看!”柳安之挡在齐倾墨面前,不让她直直望着球球血肉模糊的尸体,该是多残忍的人,才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而齐倾墨此时的内心,又该有多痛?
齐倾墨伸手推开柳安之,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一滩血肉,唇线紧抿,不说一句话,可任谁都听得见她内心的嘶吼。
“将球球与清儿明儿埋在一处。”齐倾墨喑哑的嗓音似被砂石磨砺过,然后她转身与瑾诺擦肩而过。
瑾诺拉住她的手腕,声音沉重:“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齐倾墨转头望着他:“你知道我要什么样的交代吗?”
“知道。”
“不,你不知道。”
瑾诺以为齐倾墨只是想杀了欧珍雨以解心头之恨,但齐倾墨如今心头的怒火又岂是死一个欧珍雨就可以熄灭的?没有欧家人在她背后撑腰,区区一个欧珍雨敢潜进皇宫杀了她身边的侍女和宠物?
可是齐倾墨也知道,宣遥国兵力羸弱,仅靠着欧家一脉在支撑,若欧家有事,整个宣遥国便如待宰羊羔任人鱼肉,小小的一个欧珍雨算得了什么?欧家才是正主。
所以齐倾墨说,瑾诺,你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样的交代,因为这交代,你做为一国之主给不起。
但齐倾墨并不怪瑾诺,他是国主,他首先要考虑的是天下苍生,而非儿女情长,甚至连他自己都要排在百姓和国家后面,他是明主,可明主向来不好做。齐倾墨不怪他,也不逼他。
她选择再忍一次,为了宣遥,为了百姓,为了她从血脉里来说,是这个国家的公主,就该有责任和义务去保护自己的子民,哪怕需要做出一些牺牲。
柳安之看着齐倾墨越见蹒跚的步伐,仰面长叹一声,直叹得人心中生疼:“我原本以为,这里真的是天堂。”
瑾诺拍着叶凌奚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始终温和的眼里不知在闪烁着怎样的心绪,许久之后才说:“我知道该怎么做。”
柳安之不知道瑾诺在打算什么,甚至他也猜不到齐倾墨这般一味的忍让是为什么,但他知道一点,齐倾墨不开心,渐渐地,他萌生了带齐倾墨离开的念头。
当他把这个想法跟齐倾墨说了之后,齐倾墨只是摇头,靠在花藤架下的摇椅上,语气飘渺:“柳安之,现在我们哪里也去不了了。”
“又没有人知道你还活着,你为何走不得?我还不信了,这天下之大还没我们容身之所不成?”柳安之不解。
“是的,这天下之大,可除了无忧宫已没了我齐倾墨的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