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又过着在医院与出版社间跑的日子,恍恍然的好像前些日子那些松懈下来的生活,不过就像是一场梦而已,从来不曾真正存在。

每一顿饭吃的都不是滋味,手机放在包里,几分钟就要拿出来检查一下,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萤幕画面,太久没有响起,又要检查讯号以及系统,就担心万一有急事自己没接到通知,有时走在街上,或者是穿梭过人群旁,听到了熟悉的铃声,还要不自觉的紧张一下,误以为是自己的。

王侑觉得她这样的状况影响了生活,屡次规劝下来却又无效,李绿绮总是告诉他等王轩醒过来了,一切就又恢复原状,现在他生病,自己多担心一下也是很正常的,说的是理直气壮,让王侑要再多劝也没有办法,讲了几次也就决定不多说了。是阿,如果王轩赶快醒来,一切的事情也都没有了,可是王轩什么时候才要醒过来呢?这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这一次的入院,虽然并不是第一次,可是与之前的状况比起,每日医师说明的病情进展明??显恶化的比之前都快,他的肾肝功能有如溃堤的栅栏一般,被毁损的毫无招架之力,药物治疗不见起色,医师甚至说如果再无法控制,恐怕要靠洗肾机来把他体内排除不掉的毒素洗净了,要不然毒素长久累积,很可能会导致肾脏永久坏死的最差状况,而若肾脏坏死了,那他的身体更将兵败如山倒,严重性不可小觑。

甚至,医师还要他准备好最坏打算的心理准备。

这事情王侑还没想到要如何跟李绿绮开口,他不觉得她有能力负荷这么严重的问题,也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所以当她还在说着等王轩醒来后一切便会好转时,王侑总不接话,只是默默的点头。然后把涌在嘴边的实话吞下。同时王侑交代了医院的医护人员,尽量当李绿绮询问病情的时候,只要说正面的鼓励话语就好了,她此时需要的是正向力量,而不是对未来的恐慌。

不过李绿绮也不是完全傻的,尽管没有人过来告诉他王轩的实情,但从那些刻意避开的暧昧话语间,以及医师和护士严肃的态度中,她也能探索到一些不寻常的气氛,但她心中并不想去承认。宁愿处在一个安逸的假象之中。就像王侑所担忧的。她同样也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去面对这些。

每个晚上回家。想着就难受起来,睡也睡不好,有几个晚上她睡着,竟然在梦境中看见王轩的床被清空了。吓的她满身大汗从床上坐起,一颗心脏蹦蹦的直跳,急着就想打电话到病房确认什么事也没发生,拿着电话却又不敢轻易的拨号过去,担心自己这恐怖的梦境会在说出口的时候成真。

日夜压力,累积出了两个大大的紫色眼掐在眼皮上。

又是一个三十分钟的探病时间结束,李绿绮走出病房,恰巧遇到在门口徘徊的陈姿竹,她穿着一件简单剪裁的蓝色洋装。纤瘦的身材远远看去好像又瘦了几分,她站的位置刚好是阳光透入的中折点,一抹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将她干净而美丽的五官打出了更加令人陶醉的光芒,不少病患跟家属。甚至是挂着工作牌子的医护人员,经过她身旁都忍不住要多看上几眼。

她对着李绿绮轻笑。

你在外面站多久了?她走向陈姿竹,问道:什么时候来的?刚才我进去时怎么没看见你呢?

陈姿竹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又还是以叹气为开端。 我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走呢。

噢?

是阿,王侑没跟你说吗?他今天有事情不能过来,怕你自己一个人,我早上就来这里等你了。

那刚才怎么不一起进去?

她苦笑着,开了个玩笑。 我怕我看到你这样牵着他的手,到时候忍不住会拿东西扔你。

是吗?

四目相交,李绿绮有些索然,嘴里干干的,不知道接什么才好,她明白陈姿竹现在的心情应该是最为复杂的,刚才那句话里面,真假应该各半。

吃饭了吗?陈姿竹又问:我刚好要去吃饭了,一起吧。

现在还是吃饭时间吗?

就当下午茶吧。陈姿竹补了一句。

两人离开医院在午后好天气的蓝天白云下,于旁边不远的小巷子找了一间有座位坐的简餐店,室内没有过多装潢,间单干净的白色基调,藏匿于巷弄中,没有几个客人的安和宁静。

李绿绮不饿,点了杯焦糖玛奇朵,而陈姿竹则叫了一盘沙拉跟柳橙汁,李绿绮看着她面前盛满了绿色健康蔬果的盘子,暗想如果她不是先遇到王轩,那么或许跟王侑会有更好的发展,这样的饮食习惯直觉的让她想起王侑。

先是一阵安静,只有嚼动食物的声音,陈姿竹慢慢的吃了半盘酸甜的绿菜,也不吭声,李绿绮咖啡却喝干了,她开始渐渐坐不住,心里这几天来有好多话忍着想要找人谈一谈,就是没有合适的对象,现在陈姿竹就在前面,无论她的角色为何,但至少女人应该更能接近女人的想法,她伸手叫来服务生又续了一杯一样的,饮料送上后,缓缓的抬眼开口打破沉默。

王轩这阵子麻烦你了。

没有什么好麻烦的。陈姿竹放下叉子,回道:不过我刚好也要跟你说,我在其他地方有了工作,跟雇主说好,下周一开始过去二十四小时看护,恐怕没办法继续留下来帮忙了。

噢?什么样的工作?

也是一样看护,对象是一间小公司董事长的母亲,没什么大病,就是年纪大了一点,记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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