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颜墨依然在呆呆地往前走着。
常雪坐到了车里,跟在他的旁边。她不是那种会和谁共同承担风雨的女人,更何况,她认定就算自己跟着他一起淋雨,他短时间内也未必能接受自己。
她默不作声地跟着他,看着他这样失魂落魄地走在大雨中。
见到他第一眼时,她根本就没想到过,这个高傲的男人,竟然也会有这么颓败的一刻。呵呵,还真是有些妒忌那个叫悦菱的女孩呢,她也未必有多漂亮和高贵,居然能赢得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这样痴情。
瑜颜墨浑然没有思绪地一步步走着。
眼前是一幕幕有关悦菱的回忆。边境的山路上,她扑到自己的车前,求他带她离开;她躺在他怀里,天真的期望着山外的世界;她回到他的身边了,小心翼翼,笨拙地生活着……
可是,她突然说这一切都是算计好了的。
难道说,从一开始,她就是水木华堂放出的诱饵?
他一开始就走了两步棋,一步是要绞杀他,另一步是要使用美人计,来掏空他?
她刚才的话又回响在耳边,我不过是水木华堂派过来的……如果她是在撒谎,那么为什么,她说的每一个字,都那么有理有据。
她肯定以为他已经死了,现在正拿着遗嘱,在想水木华堂汇报吧。
呵……瑜颜墨笑了一声,无声无息地跪了下去。跪在大雨滂沱的路边,他仰着头,让雨水打在自己的脸上。
这样的话,这样笑着,让雨水淋下来,就不会有人发现,他在流泪了吧?
不会有人发现,他已经脆弱到了这种地步了吧?
水木华堂是赢了。因为他把自己的全部都付出,结果却得到了这样的回报。
就算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那个女人,等同于失去了整个世界。
她去哪里了?
下这么大的雨,她语言又不通,她能到哪儿去呢?
不……既然她是水木华堂派来的,他一定有派人在附近接应她了。她真是伪装得极好,不懂英语,什么都不懂。
他不用再担心她的,她不会有什么事的……
她也再不值得他担心。
下雨了,悦菱有些不知所措地躲到了一间咖啡馆。
咖啡馆的侍者上前来问她什么,可是她听不懂,只能茫然的看着对方。幸好的是,对方的态度非常温和,请她坐下,还给她端了一杯柠檬水过来。
“我,我没有钱的。”悦菱慌乱地摆着手。
侍者大概猜到了她说什么,依然指着柠檬水,摇着头,意思是这是免费的。
悦菱胆怯地低下了头,侍者离开了,可是她不敢喝水,只敢坐着凳子的一角,呆呆地看着窗外。
瑜颜墨,应该已经好起来了吧?
真想现在看到他啊,真想躺在他怀里,感受他强有力的心跳……可是,常雪的话响在耳边。
她是不能回去的,且不说守信用这件事,仅仅是她还握着他一部分药,她就不敢再去冒险。
忘了他吧,她看着透明的柠檬水,就当他已经死了,自己的生命中,再也没有这个人了……
他原本就是不属于自己的。像她这么卑微的一个女孩子,能有人真心喜爱,已经是万幸了,还不要说,这个男人,是如此万里挑一的杰出。他应当是站在万人瞩目的舞台,被无数女人爱慕的。他应当拥有一个更完美的、配得上的女人。
而不是,却被她这么一个平庸的人独占……
所以,从今天开始。
瑜颜墨,忘记悦菱吧……忘记这么一个干干瘦瘦、一无是处、只能给你带来麻烦和苦恼的女孩。
我不过是枷锁,捆绑着你无法飞翔,蒙蔽你的双眼,让你再也看不到世间繁华。
所以,从今天开始,请自由的、一无所顾的……
泪水不知不觉又流了下来。
为什么,想到这些,心会痛得无法跳动,呼吸也变得如此艰难。
对面是一间酒店,她看着旋转门里走出了一个男人,撑开了伞,走到了街边。紧接着,又出来一个男人,同样撑开了伞,然后他们两人并排地站到了一起,不知道在交谈着什么,又仿佛只是在等着车。
然而,悦菱已经惊呆得无法言喻了。
第一个走出来的男人,是常枫。
而第二个走出来的,竟然是……水木华堂。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因为,两个男人,穿着同样的西装,一个色系、几乎一样的款式,一样的身高、一样的气质。连同从酒店带出的一样的伞,就像恶魔与他的影子一般,如同双生子一样站立在一起。就算有人说他们是双胞胎兄弟,恐怕也没人会怀疑。
他们是认识的,毫无疑问,因为她看到常枫偏着头对水木华堂笑着说什么,水木华堂的嘴角歪了歪,那是他带着标志性的,有些夸张的弧度。
常枫含了一支雪茄,水木华堂敲燃了打火机,给他点火。常枫把烟盒打开,递给水木华堂,然而他摆手拒绝了。
小堂是不爱抽烟的,悦菱这是知道的。
紧接着,车来了,水木华堂收了伞,上了车,离开了。对面的酒店前,只剩下了常枫。他左右看看,撑着伞,朝着对面走来了。
悦菱急忙低头,捧起了柠檬水,她不想被常枫看到,确切的说,她还没能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
小堂到纽约来了,上次,他替她挡了枪,不知道恢复得怎么样了。不过看样子,没有什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