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舟做了个梦。
梦里,一个身穿道袍头戴学士巾的男人一本正经的对她说:“小杜同学,你这篇文章做的不错,不过条理上还是有些问题。”
杜小舟想回他,他母亲大人的什么是条理,老子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条理。
却没想到梦中另外一个声音怯生生的回答道:“先生,可以说的再具体些吗?”
然后就被一个大嗓门的女人给吵醒了。
穿着刺绣比甲,白色束腰的女子,脚蹬牛皮小短靴,在衫裙飘飘的皇宫里是一副很显眼的打扮,十分英气。
可惜此女子正跟个疯婆子一样拼命摇晃着年轻的太医:“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吗?怎么还不醒?”
可怜的太医被这位彪悍的疯婆子吓得发抖:“应该快醒了,快醒了。”
杜小舟有气无力地喊:“素素,别摇了,我已经醒了。”
沐容素听到杜小舟这边的动静赶忙跑到床边:“小舟,你说什么?”
“我说你别摇太医了!”
杜小舟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沐容素对身后的太医说:“这里没事儿了,你下去吧。”
太医如蒙大释。
“明月啊,你说你,不是说要回来查出当年的真相吗?为什么反而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有寒毒你不是不知道,那夏婴有问题你也不是不知道,干嘛傻兮兮地还去捞她,现在好了,满皇宫都忙得鸡飞狗跳,皇兄一直都在守着她。我好不容易才找了这么个值守的太医来,要不是服了你师父给的药,你现在小命都要危险。”
沐容素,南境沐王与晋安长公主的独女,先帝特赐公主封号,也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女将军。
“不过那个夏婴一看就是有古怪,一个劲儿地在皇兄面前扮娇弱,我们女侠界最看不惯这种女人了!”
杜小舟暗暗佩服这位女侠说话不用喘气的好身体,好不容易解决了冒烟的嗓子之后才说:“我发现了师父的老情人。”
“什么?”
女侠一掌差点震碎了梨花木制的厚实桌案。
杜小舟心里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嚓,这年头活着真是痛苦啊,防女人已经够可怕的了,哪里知道连男人都不能放过!”
听完杜小舟的叙述,沐容素扶额长叹。
杜小舟安慰道:“你看,你要比我幸福多了。无论男人女人,你总可以光明正大的却争去抢,我呢,却是连抢夺的资格都没有了。我跟师父发誓就是为了查清当年的真相,可是天知道为啥在阿宋身边我就开始不由自主了呢?看着他难过我便也难过,看着他烦恼我便也烦恼。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能帮他挡掉所有的危险。就说这个夏婴吧,若非今天演上这么一出,我哪里会知道她的摄心术竟然如此的厉害。”
沐容素一脸震惊:“韩言溪交给我药的时候就一直在不停地唠叨说,怎么教出你这个智商有限的笨徒弟,原来你竟然是故意着了夏婴的道,你这么牺牲自己皇兄又不会知道,到现在都不来看你一眼,你这是何苦来着?”
杜小舟裹紧身上的被子,寒毒发作就算及时服药也有一些后遗症,比如说她现在身上觉得很冷,说话不过三句就要咳嗽一阵。
“其实我就是大概的猜测了一下,楚郁送这么个人到阿宋身边,总要有一些特殊的本事吧。皇后那一脚,其实没有踢到实处,这女人故意落水就是给我下套。她知道我本身带寒毒,哪怕半人高的小湖,落水也是九死一生,可我若是不去救她,那便是十死无生了,顺道还可以搏点同情怜爱什么的,的确是很高明。况且皇后干出这种事,就是个大把柄,握在她手里真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了,这位天玄会的圣女当今不是摆着好看的。”
杜小舟开始只不过想试试这位圣女的深浅罢了,哪里知道这就是个深不见底的深潭呢。
“妈的,这些勾心斗角果然不适合我啊,我宁愿上战场多杀几个敌人。幸好我老头明智啊,没有想不开搞个献女入宫什么的,不过话说回来我要是入宫的话肯定会产生一种luàn_lún的感觉,皇兄就是我哥嘛。”
沐容素心有余悸地说。
“话说回来,当年的事儿你查的怎样?”
沐容素问道。
杜小舟摇摇头:“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当年的案子,痕迹被清理的很干净,根本没有经过审理,先是父亲,后是祖父,就那么离世。如果想要查怕是要从源头查起。那我就得从兵部和户部下手老的弟子老的儿子,如今朝中这形势你也知道,一个不小心被划入对方的派系,就是被整死的下场,想要两面讨巧的话,那肯定比死还难看。最大的希望就是陛下能早日成为真正强健的君主,才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吧,不然,我就是查出了真相也没有翻案的希望啊!”
杜小舟原本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的复杂。
“你师父跟我说,你当年在雪堆里埋了许久,身中寒毒,调养了好久才稍微有点样子。忧虑多思对你的身子是大大的不利,他很不赞成你入朝为官这件事。原本我还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了,现在看来,我也有些担心。
明月啊,你给自己找这么多理由,无非就是想守着皇兄罢了,既然你放不下,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你是谁?我觉得皇兄心里也挺受折磨,你不如直接跟他说实话,何苦让他胡乱猜疑呢?”
沐容素身为一位女将军兼女侠,感情线条一向比正德门前的石柱还粗,今天表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