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若拙突然像疯了一样恐惧地摇头,眼里蓄满了泪水,小嘴里吐出的只有单一的音节,却全都表达了深深的抗拒。
她不想见他,她没脸见他!
顾钦辞的胸腔里呛了一大口冷空气,包裹着五脏六腑都凉得发抖。她的抗拒像一把重锤,敲碎了他的心,遽痛之余还有一点焦躁,但思及昨晚的所作所为,又不敢冒然上前。
他何曾有过这样瞻前顾后、进退两难的时候!顾钦辞深呼吸,镇定下来,朝纪希音的方向递了一个眼神。她立刻会意,慢慢靠近不安的纪若拙:“若拙,是我,我是你……姐姐。”
纪若拙皱眉看着她,却没有对她的靠近表现出很明显的排斥。
“来,我们先进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吃点东西再说其他的,好吗?”纪希音从没尝试过用这种柔软的口气,近乎哄着的跟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说话。
不过今天,一是碍于顾二爷的压迫,二是她也很担心纪若拙现在的状况。她看上去很不好,很不好。说不上来哪里不好,却总让她觉得哪里不对劲。
纪若拙迟疑了一下,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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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希音陪纪若拙进浴室的时候,顾钦辞等人就在维雅套房的客厅里坐着。
这里是张雪存住的地方,起初他们想过带纪若拙回她的套房洗漱,可到了房门口,纪若拙说什么也不肯进去。顾钦辞沉痛地望着她挣扎到快要崩溃的身影,急道:“去别的房间!”
肖雨怔怔地望着他们一行人呼啦啦地来,又呼啦啦地走,脑海中浮现出昨晚顾二爷坐在房间里时,衣衫不整,脸上还印着一个巴掌痕的样子。
她几乎可以猜到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顾二爷去而复返,还在沉思的肖雨冷不丁被他的目光吓得一哆嗦。正思忖着怎么解释,顾二爷却路过她身边,看都没再看她一眼。
不到两分钟,他又抱着满怀的女式衣物、护肤品走了出来。
一个大男人,还是一个势可滔天、富可敌国的大男人,就这么不避讳地抱着一大堆瓶瓶罐罐走进旁人的视线,健硕的手臂上还搭着一条打*和针织衫,说不出的滑稽。
可是那一瞬间,肖雨竟觉得这场面并不可笑,反而窝心的暖。
她想到和顾二爷打电话时的纪总监,满脸笑容,喜上眉梢……
就鬼使神差地叫住了他:“二爷!”
顾钦辞停住脚步,没回头。
肖雨追上去,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你要是和纪总监闹别扭了,就买钻石和珠宝来哄她,她昨天告诉我,她喜欢这些!”
她连说带比划,却没换来顾钦辞多大的关注,他只是轻轻抿了抿唇,漠然出声道:“知道了,谢谢。”
肖雨还不死心,“二爷,女孩子都是要哄的,投其所好,多送一些钻石……”
“这不是钻石能解决的问题。”顾钦辞打断她。
肖雨一愣,两个字未经大脑就蹦出唇齿,“爱情?”
纪总监确实还说过,钻石换不来爱情,她的爱情更重要。在她的世界里,钻石解决不了的问题,大概就只关乎爱情了。
顾钦辞这才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
肖雨把纪若拙昨天对她讲的那些、她没完全听懂的话重复了一遍。
顾钦辞听着、听着,眸色突然深了。他沉默良久,腾出一只手,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小礼盒,语气里揉进了几丝温情,“那这个,她会喜欢吗?”
肖雨打开他递过来的小盒,在里面看到了一枚精致的兰花吊坠。
原来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早就细心地准备好了一切。
原来这就是纪总监所谓的,千金不换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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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纪希音给她做了什么思想工作,从浴室出来的纪若拙,精神比刚才好了一点。肖雨陪着她在饭厅吃东西,纪希音颦着眉头走到客厅。
地面上落满烟头,空气里却一丝烟味都没有。顾钦辞坐在那里,像一尊不会动的雕像。纪希音咬了咬唇,没把她在浴室看到的场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她实在无法描述若拙身上那些无耻下流的吻痕!
纪希音隐约明白若拙早晨回来时不对劲在哪里了,想到这个可能,她又怒又怕!
天生丽质的纪若拙穿着睡衣失踪一整夜,身上多出这些奇奇怪怪的痕迹,还有奋力挣扎过的伤痕、勒痕,她昨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怕再刺激到她,纪希音连问都不敢问。
然而眼前这些不知情的男人们,思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纪若拙平安回来了,那么绑匪的电话是谁打来的?他们又是如何恰好在纪若拙走失时把电话打入了顾钦辞的私人号码的?况且,若他们手里没有人质,哪里来的胆子骗顾二爷?
就在顾钦辞理不出头绪的时候,他的手机蓦然响了,众人纷纷朝他投去目光,监测技术员马上开始调试仪器准备接在他的手机上,而顾钦辞扫了一眼屏幕,却抬手制止了,“是我的助理。”
按下接听键,eic急切的声音穿透手机听筒:“二爷,不好了,晚童小姐和不悔少爷不见了!”
顾钦辞浑身一僵。
绑匪威胁他的话犹在耳畔——
“你最宝贝的人在我手上!”
怎么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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