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乡就是英雄冢,活活埋没了他的一身傲骨!
越是这样想,石老就越不能接受轮椅上那个容貌被烧毁的女人。
她两次失踪,顾钦辞两次掀翻了澳门来找她。哪怕是今天以身犯险和谭思凡对上,也有一大部分原因是谭家试图对她不利。为了给她报仇,顾钦辞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石老,我的选择,我愿意一人承担后果。”顾钦辞漠然的声音传来,像是已经猜透了石老的心思。
“那你就和谭家小子赌一局。”石老冷声道,“你要是赢了,带着你的女人走,这里不会有任何人拦着;反之,你要是输了,要么留下你一只胳膊,要么把你的女人留在这。”
若拙一怔。
石老对她的意见很大,她在会场时就发现了。
只是没有想到,石老会在这里,拿她来胁迫顾钦辞就范。
石老不是来救场的吗?为什么她觉得这二人之间的关系也甚是微妙,大有亦敌亦友的感觉?
谭思凡脸上冰冻的笑意终于破冰而出,他拍了拍手,似乎全然不认为石老这个提议有违什么道德什么法律的规矩,“好啊,石老这个主意好!够刺激,我喜欢!”
若拙说不清心里的纠结,不是担心和害怕,倒更像是一种不被他的亲人所接纳的、近乎奇怪的心情。从今天上午开始,从纪若拙三个大字写在结婚证上那一刻开始,她就该是全世界都承认的顾太太了。这会儿忽然冒出一位老先生,百般否认刁难于她,而顾钦辞却偏偏对他很是敬重,这样的感觉并不好。
丑媳妇,是真没脸见公婆了。
顾钦辞深深看着她,又转脸睇了睇门口那些黑衣保镖,和谭思凡腰间别着的那把左轮手枪,遂黑的瞳仁间蹿过难以理解的思考。
良久,他沉声问道:“21点?”
石老曲起眉,双眼眯成了缝隙,“你答应了?”
“您把若拙拿出来说事,还有顾钦辞拒绝的余地吗?”他笑得通透而淡然。
谭思凡从善如流地走回赌桌旁边,桌上还有刚才樊霜发过的明暗两张牌,两张都是扣在桌上的,左边一张需要翻开。
“就用这两张吧。”谭思凡的态度很是随意,“反正还没开牌。”
顾钦辞推着若拙的轮椅,又回到了赌桌旁,扫了一眼桌上两张牌,眼里没有温度,“左明右暗?”
“是的,二爷,请把左边的牌打开。”樊霜轻声指点道。
顾钦辞伸手掀开了自己左侧的扑克牌。
谭思凡也跟着掀开。
若拙探着头才看清桌面上的两张明牌。
顾钦辞一张红桃k,谭思凡一张黑桃10。
从点数上来说,这两个人的牌旗鼓相当,并没有任何区别,10、j、q、k都是按照10点来计算的,也就是二人都差11点才能获得blackjack的胜利。
石老拄着拐杖走上前来,一脸讳莫如深地瞧着,充分发挥了“观棋不语真君子”的优良美德,一个音节都没有出口,连鞋底踏在地毯上的动静都极轻极缓。
“二爷,谭总,请各自翻看自己的暗牌,不要让对方看见。”樊霜又道。
顾钦辞很迅速地掀了一下牌角,对面的人动作也不迟疑。
“and?”若拙没能看清他的牌,只听到樊霜用流利悦耳的英语问谭思凡是否要牌。and代表停牌。
明牌10点,其实是件很尴尬的事情,对于闲家更是如此。一旦暗牌在3到7之间,那么总点数就有13到17了,继续要牌,则有一半的几率bu,也就是超过21点。
那么顾钦辞和谭思凡,又是什么情况呢?
谭思凡笑了笑,很有风度地用右手搭了左肩,行了个有模有样的绅士礼,“,please。”
他竟然要牌?
一般要牌而不爆的情况下,点数必然非常接近blackjack的21点。
樊霜抽了一张牌,正面翻开,亮于所有人眼前,是一张红桃8。
谭思凡眉梢松动,露出自信的笑容。这笑容无疑昭示着他对胜利的信心,若拙的心不禁狠狠下沉。
他的明牌有10点和8点,加在一起18点。
而他的暗牌不可能是a,因为a可以算作1点或是11点,如果他有a,在一开始10+a的时候就可以拥有blackjack,就不需要再要牌了。
这说明他的牌至少是2+18,也就是……20点!
石老摩挲着手中的拐杖,颇为惋惜地看着顾钦辞。这一局,他99是输了。
倘若一局定胜负,他是要卸了自己这只胳膊,还是把轮椅上的女人留在这里任人处置呢?
樊霜也这么想,但她还是尽职尽责地问了一句:“二爷,and?”
若拙紧张得手心冒汗,顾钦辞这时候不要牌,铁定会输;但是他要了牌……
也不大可能刚好卡在blackjack的21点上!
顾钦辞没理会其他人的目光,定定地望着若拙,嗓音磁厚,“你害怕吗?”
若拙迟疑两秒,点了点头。她的双肩都在颤抖,就算她摇头说不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怕什么?怕我把你留在这?”面前的男人紧盯着她问。
若拙望着他英俊的脸,想笑,却笑不出来。
我情愿你把我留在这。
若拙安静地看着他,安静里渗透着悲伤。
她用口型说:我最怕,你把自己的手臂留在这。
题外话:
抱歉亲们,两天没更新嗷嗷,周末出去爬山了,望见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