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川不解时,恒正帝道:“王爱卿这几个月从去岁科举中招揽了几个人,作为变法的主力军。朕看着不错,你抽空也和他们多多联系。”
沈洛川道:“全用新人?旧臣不是有人有松动的迹象吗?”
恒正帝挥手道:“朕这身体,等不得了。”
沈洛川见他这会已然咳嗽好几次,心下多少有些明了。“皇上,此事务须心急,此番变法必然成功,皇上保重龙体才是。”
沈洛川从裕亲王府回去后,直奔王安石府上。王安石正在和几个年轻人一起讨论着什么,见他进来,忙道:“沈兄,这几位是我们的新成员。”
沈洛川用试探的眼光看着吕惠卿道:“这位是吕翰林吧?”
吕惠卿应声道:“能让沈相记住,下官之福。”
沈洛川不语,他记住吕惠卿,乃是因那年欧阳修事件主办的开封府尹正是吕惠卿之父。被审问的那位徐氏妇人,当时括吕惠卿在内。这妇人早被吕惠卿暗中接走,纳为妾室了。
王安石知道沈洛川不喜之人太多,吕惠卿显然是其中之一,忙打岔道:“这两位是去岁的进士。这位是曾布,其兄曾巩。”
这别有意味的介绍,沈洛川自然明白,他看了曾布一眼,淡然道:“嗯。一码归一码,曾巩是曾巩,曾布是曾布。”
简单的一句话,让曾布有些难堪。当初王安石找他们商讨时,最初找上的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曾巩,二哥不愿意参与进来,他却觉得这是个好时机,忙自荐过来。跟王安石详谈昼夜后,王安石才把他招入麾下。没想到,沈相一来就说了这样的话,意思是不收他吗?
沈洛川看着他脸色的变化,直到他眼中漏出一些惊慌之后才对王安石道:“此番变法,我们用人不在乎人的家世和背景,只要他有能力,肯干,我们自然都是欢迎的,不需要提及其家世如何如何。”
这一番责备当朝宰相之语,除了皇上,恐怕也就沈洛川敢说,说了才有点用。王安石有些汗颜附和时,曾布内心一番激动。沈相的意思是,只要把事做好就行,我一定会把自己负责的事做好!
接着,王安石又为沈洛川介绍了蔡宁,并道:“蔡宁已和我次女定亲。”
沈洛川怪异的看着王安石,这个蔡卞今年应该是十八岁,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王安石的次女应该只有十岁吧?于是不甚诚心的赞道:“蔡大人年少有为,实为不可多得的人才,恭喜相爷获此佳婿。”
王安石见他如此口吻说话,心下有些不高兴,面上还是邀他留下。
沈洛川拒绝道:“不过两三日就过年了。我府里还乱的很,你也知道我那里没个女眷,事事都要我亲为,我这都小半年不在府里,不知道有多少事等着我处理呢。年后我们再议就是。变法不是一日两日的事,诸位忙碌之时,定要以身体为重。”
除了王安石意外,其他人都附和着。王安石则道:“沈兄放心,我省得。新年期间,你我总会见面的,到时再说也可。沈兄一路辛苦,再者,我听内人说元至年后就要去应天书院了。我这一直忙着,也没功夫去看他。沈兄见到元至后,替我这个不称职的舅舅问声好吧。”
沈套的王安石,不再多言,起身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