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柔说了她不同意的原因后,杨元栋觉得这太扯了。
“娘,依你的意思,二娘都不知道她自己的心意,你又是如何知道的?你不喜她直说就是了,何必和睦绕弯子?您还是我第一个告诉的人呢,枉费儿子如此信任你。”
面对儿子的冷嘲热讽,小柔气了个半死。看着跟自己一般高的杨元栋,想到元栋年后不过十五,她果断道:“张二娘如今的心思同娘当年一般,是以娘才懂她。相信娘的判断,你终归不是她的良人。况且如今你只有十四岁罢了,等你长到你爹那么高再来说娶谁的问题吧。”
杨元栋十分不满别人拿他年纪说事,换做他人,他早发飙了,面对亲娘,他只有忍耐的份。但,忍耐不代表纵容:“娘,儿子年纪虽然不大,但心智绝对成熟。儿子知道自己要什么,这还不够吗?郑家那位比我大四五岁,还不如我呢。”
小柔四下看了下,想找个顺手的拍人东西都无,只得干气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说郑立信,你就是不听!娘私下没少教他,你说他就是说娘的不是。”
杨元栋委屈道:“娘,你气糊涂了啊。若是立信哥,我能说那小子吗?我说的是郑二伯家的那位。”
小柔一想也对,元栋刚才说的是大四五岁,年纪也不对。唉,还是回头说吧,她现在累死了。“元栋,你娘我之前一天一夜没有睡,现在是又累又困。”
杨元栋忙上前扶着小柔道:“哎呀,娘你看我,我这几天忙晕乎了,这才刚进家门。你做什么去了,看把你累成这样!”
小柔任他献殷勤似的扶着,边走边道:“你唐姨生了个儿子,我陪了全程。”
杨元栋喜道:“好事。”接着郁闷道:“哎。可惜不能找沈伯伯要酒喝。”
这句话中试探意味有几分,小柔懒得猜测,但她绝对真诚得建议道:“你可以去找他,酒他可以喝。你不能喝!”
杨元栋却是不信,不让自己喝去找沈伯伯做什么?还不是不让他去。杨家近些日子同沈洛川那里几乎是断绝了所有来往,大家都默认若是小柔没点头,就算那沈洛川是皇帝,大家都不去奉承。
小柔却是不管杨元栋信或者不信,而是对丫鬟吩咐道:“去告诉木总管备两份贺礼,一份送到唐家,一份送到昙夜苑去。”
元栋见状,追着自己亲娘,急切地问道:“娘。你这是原谅沈伯伯了?”
小柔浅笑着,全身散发出一股风轻云淡的味道,声音更是轻柔:“这跟我对他的看法有什么关系?你们兄弟几个,你是头一个在娘身边长大的。你见过娘因为不喜某人,就不和对方来往的吗?这一点你也要记得。经商之时,即使对方非常的没品,尽量不要跟他合作。除非你不仅能把他拍死,还能获得众人的赞扬,否则就不要明着跟对方作对。”
类似的话,二娘也跟自己讲过。想到那个少女,元栋不死心地问道:“娘。二娘真的不能做咱家的媳妇吗?”
小柔叹息道:“元栋,你们兄弟几个要娶什么样的人,娘一定不反对,但前提是你们要两情相悦!这是我给你们最大的自由,这世间除了我之外,你再找娘这样民主的娘亲试试。”
元栋眼中燃气一抹曙光:“娘的意思是。只要二娘她也是恋着我的,那就可以?”
小柔确定道:“对。但是你目前的判断做不得准,至少目前不行。不是你不够好,而是二娘没有往这方面想。正如你沈伯伯够优秀吧?但是娘对他就没感觉。”
元栋沉默不语。
说话间两人已走入小柔卧房,元栋退去后。小柔稍作收拾沉沉睡去。待日西斜后,才醒了过来,此举惹得刚归家的杨允之不满。
小柔自从沈洛川事件后,确切地说是放弃了变法之后,她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睡眠时间极其紊乱。这样一来,她的差了好多。杨允之哭笑不得,人家是累了身体差,小柔时太闲了身体差。好在,元初马上就要回来了,小柔有得忙了。
待小柔晚间跟杨允之说了自己对元栋和二娘之事的担忧时,杨允之却劝她:“儿孙自有儿孙福。若是依我,这事需要问孩子的意思,但婚嫁之事做主还得看父母。别的不说,做父母的见得多了,说的话总是有道理的。我们的婚事不就是由长辈定的吗?”
小柔瞥了他一眼:“你是愿意的吧?我也是愿意的。若非我所愿,你拿刀架我脖子上也没用!所以,我们俩的事只能说巧合而已,不能混为一谈。再者,当年爹和娘的事,那可是遭到外祖父反对的噢。”
杨允之不语。他内心里觉得祖父的判断没错!田小蝶受了十几年的苦不说,至今还不懂后宅里的道道。外祖父失误的是,对爹的了解不够。不过,那绝对不是外祖父的错。若他身处外祖父的位置,他也会一样做法。即使眼见了亲爹的所作所为,他仍然不信世间会有第二个杨泗睿!
这里劝小柔放开的杨允之,天亮后却在大门处堵了元栋。他只是淡淡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自己认定的人,就要霸道得去争取。争了才有可能,不争,那是一定没有。不过,争的方式自然是争对方的心,而非霸道的占有。张二娘既得你娘喜欢,那她定然似你娘那般独立,不要以世俗眼光去看待她。”
杨元栋十分不确定地问道:“爹,你确定娘喜欢二娘?你没走眼?”
杨允之看了眼脑袋抽筋的儿子,只是道:“信不信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