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地间,黄沙掩埋,诸兽骸骨。干裂的土地显现出暗黄而焦枯的色泽,没任何点绿色的象征。一个瘦弱而严重脱水的小孩子,脸朝向干枯的地面,渴望着不受毒辣的阳光直射。而奄奄一息。
这里是上古战场的边境,战败的奴隶或者是朝廷重犯都会被发放到这里。沙漠之中干枯而焦躁的气息,会将靠近这里的所有生灵榨干所有生命的源泉。直到成为骸骨。天上的秃鹰,会时不时俯冲下来,将腐败的尸肉一点点的啄啃干净。
小孩挪动着身体,远远看去,就像一只干瘪的虫子,在原地蠕动。说不出的可笑与滑稽。人与兽都不会例外,在这么贫瘠的土地上,再顽强的东西,也会渐渐丧失生存的能力。
一只年迈的老狼,很早之前就注意到这个看似好像还活着的幼儿。昏黄而混沌的眼珠,早不再是当年的精明睿智,以及对猎物的敏感与警惕。它的脚步已经有些踉踉仓仓,前脚跟后脚都快分不清原应该有的位置。但还是执着的寻找猎物,比如眼前的孩子。
老狼在离小孩还有几步路的时候,停了下来。看得出它是被狼群抛弃的,一只狼孤零零游走四方,然后被遗弃在这里。瞅着机会便吃掉同样支撑不了的人或兽。否则,也不会苟且残存至今。但是作为一只狼,它要确保它的猎物在它可控的范围之内。它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跟一个成年男子殊死相搏。那是它年轻的时候,它现在老了。
狼的脚步很轻,但是小孩的警惕心比老狼认为的更为警惕。小孩翻了个身,吓得老狼赶紧向后小跑几步,然后趴蹲下来。已经不再红润的舌头探出,眼角流脓。若不是小孩早比它坚持不住,或许它已经快要不行了。
太阳一点点的上升,温度也是焦烤着人最后一点底线。狼的耐力很好,因为它活着看到小孩渐渐的不再动弹,渐渐的呼吸微弱。老狼一下子站起身,再次一步步向小孩踏过去。即便焦热的土地灼烤着它的脚掌,也依旧覆灭不了它活下去的渴望。这生死一瞬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在它的脚掌下,飞扬的黄沙散落。暗示着老狼的到来。
小孩此刻是侧趴在地上的,左耳紧紧贴于焦枯。即便已经有了裂缝,小孩闭着眼睛。就像是已经死了一样。老狼靠近了,用鼻子仔细嗅小孩身上的气味。从脚到脖颈,甚至用鼻子拱小孩,确认小孩再没有反抗的能力。然后参差不平的狼牙张开,准备一口咬断小孩的脖子。
可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小孩迅速起身,用两只小小的胳膊紧紧纠缠住老狼的脖子。控制它的牙口。
小孩有想过,就这样被狼吃掉没什么不好。但是也绝对不会是这么一只,病弱老到快要死的老狼,小孩更希望是一只矫健的公狼,在迈开它有力的前腿时,没有任何犹豫的一口咬断自己的脖子。
在生与死的对面,小孩更希望生。
小孩用尽最后的力气,张开嘴,去咬老狼的脖子。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一口的狼毛让接下来流入小孩的液体显得十分怪异。但是小孩已经没有精力去想那么多了,在液体缓缓流入嘴的同时,苦苦坚持的神经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当一个少年骑着马,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一个瘦弱的女孩紧紧咬着一只老狼的脖子,完全失去了知觉。
当赵翳再度清醒的时候,眼角有泪滑落。但是很快便被隐藏在尘埃之中,不再出现。顾雪的失踪让她很诧异,但是作为赵家嫡女的立场,她真的不适合出面解决此事。毕竟这影响的可是大易王朝的格局。
“冯榷,不是我不帮顾雪。这种事,真的谁也说不清楚。”
“可是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顾雪去死啊,她已经失踪两个月了。这两个月,我一直都在找你。可是你就是不见我,说什么生了病。现在丞相大人在找,易皇也在找。我只知道,若是被他们先行一步。这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赵翳看着始终清醒的伙伴,已经被眼前的局势弄乱了阵脚。也不再说什么安抚的话了。冯榷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
“不行,我一定要求求父亲。加紧找到顾雪,为她提供一个安僻之所。”
赵翳一把拉住了她。“冯榷,我知道你很着急。可是着急是没有用的,我们必须从长计议。现在整个大易王朝有多少方人马,有多少眼线。我们都不清楚,你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女子,加在这之间。不仅不能帮到冯榷,反而把你自己搭进去。你知道吗!”
冯榷一把扯掉赵翳拉着她的手,有些难过和愤然。“那我们该怎么办?等死吗?”
“我不知道。”
混乱至极的场面和火爆的二人,在一切争吵过后,就只被这四个字彻底的凉下来。冯榷坐下,像是失去支撑着的力气。变得沉默寡言。
秦府此刻已经有些人被这里的动静惊醒过来,而秦煜并没有在奴仆的期待下出现。或许说,这里已经完全交给了赵翳。毕竟赵翳也算是秦府的主母。这里的事,也有一半该赵翳主持。赵翳看着冷静下来的冯榷,她知道这只是表面功夫。冯榷要是顽固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一定要让别人先屈服。
赵翳可是体会过冯榷的倔强的。
“这样吧。你们家的势力不要轻举妄动,我知道冯垣大人有线人。你也会多少知道一些,可是丞相顾惜不会告诉顾雪朝廷局势。我们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