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德军入侵比利时,疗养胜地威苏里城被德军占领。驻军司令克鲁伯少校刚一上任就接到集团军参谋长李斯特将军的命令:到比利时荣誉军人院,枪毙一头名叫“骑士”的公牛。
少校大惑不解,不知道将军为什么会和一头牛过不去,他向将军的副官打听此事,副官告诉他:将军和这头牛有仇!那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将军还是个少尉,在索顿河战役中,比利时人为了突破德军的雷区,组织了六十头公牛开道,将军那晚正好值班,领头的一只公牛冲向了他,撞瞎了他的右眼,那公牛也踩中了地雷,被炸伤了一条腿。当时将军和那牛都倒在了血泊中,面对面,眼对着眼,就在将军拨枪要射杀这个畜牲时,一枚炮弹飞来,把将军震晕了。将军被送进了医院,从此由一个英俊的小伙变成了可怕的独眼龙,将军恨透了这只牛,后来他得到消息,这头牛成了那次战役中惟一幸存的牛,战后被送进了威苏里荣军院。
少校明白了。他马上带人到了荣军院,在这里关押着四百名比利士荣誉军人和负伤疗养的战士,克鲁伯下令:凡是受伤的,都送到特别营处理,而健康的军人,都送到劳动营看押,然后他命令把“骑士”带来。
这是一头黑色的老公牛,神态安闲,右后腿已经瘸了。克鲁伯拨出了手枪。
“住手!”许多比利时军人见状都怒吼了起来。
一个瘦小的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径直走到了克鲁伯面前:“少校,我是比利时陆军中士约瓦克,也是这头牛的勤务兵,根据日内瓦公约,你不能杀这头牛,你必须把它当做战俘对待!”
克鲁伯听了一愣:“一头牛?当做战俘?笑话!”
约瓦克郑重地拿出一张纸递给了少校:“请你看一下吧,这是利奥波德国王给它的受勋命令。”
克鲁伯接过一看,上面写着“授于‘骑士’比利时王国陆军上校军衔,颁二级荣誉勋章,享受王国荣誉士兵待遇。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1917年12月11日。”
克鲁伯傻眼了:这是一头有军藉的牛,而且军衔比自己高!按照日内瓦协议,他无权枪毙它。他只好下令,把它关到战俘营。
然后他给李斯特将军打了电话,报告了这个意外的情况,李斯特告诉他:“那就在战俘里合法地处理它!我不相信一只牛会在那里什么错也不犯!”
沉重的奴役死亡的陷阱根据德军的战俘营管理规定,战俘严重抗命或者逃跑,是可以当场击毙的。少校有了主意。第二天他就命令士兵把老牛和战俘们带到了木料厂,那里有刚卸下的整整五车皮木头,士兵们给老牛套上了牛车,让它拉那些堆积如山的木头。
少校在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对于这样一只养尊处优的军牛来说,这种苦差事无疑是它无法忍受的,只要它稍一抵触,士兵们就会用鞭子抽它,牛的脾气是暴躁的,它会反抗,只要它一有过激的行为,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枪毙它!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老牛没有反抗他的命令,而是拉起沉重的车子,默默地向前走去,一趟,两趟,三趟……它的身上开始流汗,伤腿也开始一瘸一拐,可它摇摇晃晃地坚持着。
当它拉到第50车时,默默劳作着的战俘们都看不下去了,他们开始骚动,约瓦克跑到少校面前,抗议道:“少校,这只牛已经有26岁了,按照牛的寿命,它已经属于一个老人,你忍心让一个老军人干这么重的活吗?!这样它会被累死的,你这是在犯罪!”
少校听了,皱了皱眉,也觉得这样做太过分了,他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他接受了约瓦克的抗议:“是的,今天让它干得太多了,明天给它放一天的假,让它自由活动一天吧!”
第二天少校让人把老牛带到了放风区,示意士兵把营区的木门打开,让它自由活动。外面,就是一片广阔而自由的草地,但是在通往草地的路上,却密布着地雷,少校的意思很清楚:青草对牛的诱惑是致命的,它只要向那片草地奔去,就会犯了逃跑的营规,而它的下场也是合情合理的:被地雷炸得粉身碎骨。
果然,老牛被营外的青草所吸引,它慢吞吞地向营地外走去,走向那片雷区。可当它走到营区外那条立有骷髅标志的白线时,它却止步不前了,它在那儿犹豫了片刻后,转过身子,神态安闲地回到了营区。
少校呆了,他没想到这只牛居然懂得什么是警戒线!震惊之余,他让人把约瓦克找来,向他询问老牛的历史,约瓦克的回答让他更加吃惊:索顿河战役后,受伤的老牛被德军俘虏,在德军的集中营里被役使了三个月,三个月后,德国战败,这头牛重新回到了比利时人的手中,受到了国王的策封。
少校听了唏嘘不已:这居然是它第二次进德军的集中营了!他对老牛不禁肃然起敬,感觉这只牛在自己眼里已经不再是只牲畜,而是个真正的老兵了!
他决定给老牛正常的战俘待遇,人类的战争,不应该成为它被虐杀的理由。
一个月过去了,老牛依然安静地活着,这让李斯特将军十分震怒,他把少校叫到司令部,对他一顿臭骂。少校辩解到:“将军阁下,我和我的士兵都是有荣誉感的军人,大家实在无法对一个有战功的动物下手,它每天都温顺平和,像个慈祥的老人,我们找不出杀死它的理由!”
李斯特将军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