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离沈澈跟钟意定的酉时还有一段时间,放下心头大石的钟意心情好了起来,就决定跟紫烟逛逛清心寺,也求一支签好了。
清心寺不大,却很精致,寺庙里有几处很不错的园林,也许是心情很好的缘故,钟意觉得这个清心寺比她在现代逛过的几座大寺庙都好看。
紫烟终于看到了自家姑娘展露眉头,也笑得高兴。
穿越到这个时代四天了,钟意第一次感到了彻头彻尾的放松。她学着古代女子的样子,迈着小小的步伐,笑的时候掩着袖子,遮着面容,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可是她头巾下短短的头发和总是会发出声音的大笑,还是使她显得有些与众不同。紫烟心疼姑娘忙累了两日,也不出声劝阻,就由着钟意在清心寺欢呼笑闹。
两人一路谈笑风生地来到求签处。看到解签的老僧那里摆着一碗凉茶,更是会心一笑。这清心寺的效率还挺高。
老僧看到钟意和紫烟,慈眉善目地问道:“施主求何事?”
钟意大方地说:“求财运。”
老僧听闻,倒又看了钟意一眼。女子求平安求姻缘的多,求财运的,倒是他眼前第一个。
不过人家求什么是人家的事,当下老僧也没说什么,把签筒递给钟意。钟意非常虔诚地跪在菩萨面前,摇下了一支。
紫烟递给那老僧。
老僧一看,脸上有了笑意。“施主求得是一支上签,若是财运,必将心想事成。这是签语。”
钟意看向那张写着签语的纸,是一首七言绝句。
夏日炎天日最长,人人愁热闷非常;
天地也解知人意,熏风拂拂自然凉。
这什么意思?
钟意摇摇头。问卜算命这种事,往往都是发生了才回过头往后对,对上了就说灵验,对不上,那自然也忘记了。爱问卜算命的人,又怎么会只算一次?自然总有一次是对上的。在那人心里,算命就成了次次灵验之事。
紫烟很高兴姑娘求了一个上签,让她求,她倒扭捏起来,只对大殿上的菩萨虔诚地拜了几拜,嘴里喃喃地说了些什么,自己却是不肯求一支。
钟意没有强求,看看已是到了午后,就决定走下山。
钟意倒是很潇洒,兜里除了卖身银子,堪堪剩下两枚铜板,她却和紫烟在山下街口的小吃摊子上一人买了一个包子,坐下来一边歇脚,一边吃,顺便看看风景,这种忙里偷闲的感觉,着实不错。
两人正吃着,听到小吃摊子有人聊本地八卦,说赫赫有名的兴国公府里的二公子,昨天打杀了一个姬妾,一早扔乱葬岗上了。
“说起这个沈二公子,那真真是阎罗心肠,别看人长得玉树临风,可是心狠手辣呢!”
“可不是?那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竟然让他活活打杀了,还不让收尸,扔到乱葬岗子上喂狗。虽说是他的姬妾可以随意发落,但这手段,也太狠了些!”
“倒是那府里的大公子,虽是庶出,竟比这嫡出的二公子儒雅,只守着一个正妻,本分度日。”
“这你就不懂了,男人嘛,都希望三妻四妾,不过那大公子的夫人是个有手段的,拘得大公子不敢动弹呢!”
因是秋天,时不时有秋风吹过,这些路人说的八卦,清清楚楚传到了钟意耳朵里,听得她连打几个冷战。紫烟问她怎么了,她只说有点冷,吃完了包子就继续赶路了。
钟意再一次感到了后怕。这个沈二公子果然不是个好人,居然随意打杀姬妾!那天他怎么就脑袋抽疯饶过自己?还是自己傻人有傻福,走了狗屎运?以后绝对不能这样了!凑齐赎身银子,交给二公子,就让他好好地做白鹤楼的大东家吧,等攒够了八千两白银,再想办法把这个凶神送走……
想到刚刚她居然还敢反驳沈二公子,钟意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狠狠地拍着脑袋在心里痛骂自己:一定要长记性,再面对那个杀人魔王时,可得小心行事!
远远地正跟着钟意从清心寺出来,看着她吃包子的沈澈突然打了个喷嚏,抖了抖身子。
静容笑着说:“准是二爷的朋友们惦记着你去跟他们一起看戏呢!”
沈澈笑道:“我这不是看着么。看来白鹤楼的掌柜凑够了赎身银子,静容,伺候你家公子上车,咱们收租去吧。”
“好嘞!”静容响亮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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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就是步行的钟意和紫烟回到白鹤楼时,沈澈已经在酒楼门外等候多时了。
钟意看到沈澈,脸唰地白了,她感到害怕了,所以再看沈澈,怎么看怎么像个人面兽心的阎王爷。
沈澈却不知道钟意的心路历程,依旧是懒洋洋、轻飘飘地开口问她:“看钟掌柜意气风发的样子,想必是凑够了赎身银两吧?”
钟意低声说了声是,就不吱声了,脸色越来越白。
沈澈有点疑惑,“钟掌柜想必是操劳太甚,脸色有些不好,不如我们进酒楼交割吧。”
钟意点点头,一声不吭地拽着紫烟先走进白鹤楼。
紫烟有点担心,刚刚在清心寺姑娘还好好的,从茶水摊子出来后,就像生了病似的,她们也没吃什么呀。
“姑娘,你怎么了?”
钟意眨眨眼睛,差点要哭,她死死捏着紫烟的手,小声说:“我有点怕。”
“怕什么?”紫烟有点糊涂。对面的茶叶铺从昨天下午就歇业了,马氏闭门不出,想是遭了重罚,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坏人了啊。这个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