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秀和红袖上了画舫,兰方越兴致勃勃地道:“你们可算来了,就等着你们到了,才好开船。”
他说完就手一摆,吩咐船老大开船。
知秀道:“你信里就只有四个字,叫我来到底是做什么?”
兰方越神秘兮兮地道:“当然是叫你来看好戏啊!”
知秀见他一副神棍做派,也不搭理他,径直向左骄阳行了个礼,道:“左校尉好。”
左骄阳微微颔首:“西门二小姐好。”
“嘻嘻……”小红袖在旁边又捂嘴笑起来,“你们两个大哥哥真好笑。兰七哥哥就管我二姐叫妞儿;左家哥哥就管我二姐叫西门二小姐,一个这么简短,一个这么繁琐,好笑极了。”
兰方越和左骄阳对视一眼,也是莞尔。
兰方越道:“就是嘛!我们跟绣心小妞都这么熟了,你还叫得这么见外。”
左骄阳斜看着他:“要我像你那么叫,我可没那么厚的脸皮。”
“咦,咦,我怎么叫了?我叫她妞儿有什么不妥?”兰方越看着知秀道,“妞儿,你说我这么叫你有问题么?”
知秀苦恼地揉了揉眉心:“没问题,你爱怎么叫怎么叫。”
她又看着左骄阳道:“左校尉也不必叫我西门二小姐这么生分,如兰方越所说,咱们也算是朋友了吧。”
左骄阳点点头,道:“那么我称呼你绣心,你也称呼我名字即可。”
“骄……”知秀试图叫他名字。却发现叫不出口,赧然道,“好像不大好意思。”
小红袖咯咯笑道:“还是我小孩子方便,管谁都叫哥哥。二姐。你怎么不叫他们哥哥?”
“咳咳!”兰方越和知秀都猛烈地咳嗽起来。
小孩子叫哥哥当然无所谓,可知秀是个大姑娘了,若是管两个年纪差不多的男人叫哥哥,很容易被人误解成情哥哥之类的,那可就尴尬了。但是如果直接叫名字,又有点过于亲密。像兰方越这么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知秀也都只敢连名带姓地叫,如果去掉了姓……太那啥了吧……
莫名其妙地,知秀跟左骄阳都现出了一种苦恼的神色。
兰方越嚷道:“怎么回事,不过是个称呼。怎么就这么难了?这么着呗。小哥跟我一起叫她妞儿好了嘛!至于你。也跟我叫小哥就是了。”
知秀白他一眼,还是对左骄阳道:“以后我便称你左大哥吧。”
“嗯。”左骄阳点头。
兰方越好奇地问道:“那小哥称呼她什么?”
左骄阳横着他。
兰方越忙摆手道:“算了算了,我管这么多做什么。你们自己叫着舒服就是了。”
这时候,船舱里有人不耐烦地叫道:“七公子怎么还不回来?”
“就是,去接什么美人了,要说这么久的话,把我们这些朋友放在何地呀!”
兰方越扭身冲船舱里道:“吵什么吵什么!这不就来了嘛!”然后又对知秀和左骄阳道:“快进去快进去,这些小子要闹翻天了!”
他伸手一把捞住了小红袖道:“你这个可爱的小东西先跟我进去吧!”他力气很大,红袖十岁已经有相当的身高和体重,却还是被他一把抱在怀里,像个玩具似的端进船舱去。
知秀也跟着往里走,船舱门口有矮矮的一点门槛。兰方越前面大步流星,挡着她的视线,她没看清,脚下一绊。
胳膊立刻就被人一把抓住,腰上也多出一只手。
“小心点,妞儿。”
她猛地回头,目瞪口呆。
左骄阳见她一副见鬼的神情,嘴巴张的大大的,觉得好笑,放开她的身体,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旋即又觉得这个动作好像太突兀太亲密了,立刻又收回手,板着一张脸先一步走进船舱。
知秀用手按住自己的额头,愣了好一会儿,才打了一个激灵,抬头看看明晃晃的日头,这样的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应该不会见鬼吧。
她胡思乱想地走进船舱,结果差点被扑面而来的声浪给冲一个跟头。
这艘画舫的船舱面积着实不小,里面布置得金碧辉煌,处处彰显富贵流金之态。一堆堆的贵族男女正在热烈地交谈,美酒、鲜果摆得满舱都是,虽然没有乐伎伺候丝竹管乐,但气氛显得非常欢乐非常诙谐非常热闹。
兰方越抱着红袖进去,这些人显然都认识她,都欢笑起来,离得近的,都伸过手来掐两把她的脸。
闹得小红袖只能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颊,道:“你们都是坏人!”
她两只手太用力了,把脸颊的肉肉都往鼻子上挤,结果更像包子了,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等到左骄阳和知秀进去的时候,红袖已经被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孩子给抱在了怀里,把她像个大玩具似的揉弄来揉弄去,红袖憋着两泡眼泪,泫然欲泣。
兰方越便给知秀介绍道:“那是我二姐兰薇。”
知秀点点头,兰家的人都是特别英气爽朗,同样的气质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兰薇的头发像男子一样高高扎起,用一个金环扣着,她抬头看了知秀,对兰方越笑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妞了吧,叫西门绣心是不是?”
兰方越称是。
知秀就对兰薇行礼道:“见过兰二小姐。”
兰薇道:“你叫他兰方越,又何必叫我兰二小姐,这些小子们都叫我大姐头,你也叫我大姐头就是了!”
大家都哄笑起来。
知秀当然不可能叫她大姐头,兰方越道:“叫薇姐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