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晚珠本也这样打算,实在不行就用土法子熬过去了。并不是姚晚珠对姚信之的病大惊小怪,而是经过娘亲的事情她认为身体健康强壮才是能活着的根本,若是能有好的条件治病她当然要坚持,若不能了才退而求其次,她始终都不会成为一个讳疾忌医的人!
于是就此定下主意。他们回到庙里时发现小之和狗子已经差不多好哥们的友好样子了。狗子听说是带小之去看大夫,非得要跟着去,说他熟悉路。这样,除了石娘子留下来看管几碗粥,肖娘子背着小之和姚晚珠及狗子一起赶去县里求医。
狗子带他们去了一家门面很干净的医馆,里头坐着一位而立之年的男大夫正给一病人诊脉。从城门进这一路走来,姚晚珠真有种乡下土老帽进县城的感觉。这面积足有她家乡的两倍,街道两旁皆是可见宏伟宅子和各种商铺酒楼林立,还有各种小贩小摊热情吆喝。热腾腾出炉冒热气儿的雪白包子,小摊上琳琅满目的各种小物件,商铺里头整齐摆列的五花十色的各种布匹,首饰古玩的店里伙计正热情极力跟客人推荐自家宝贝,当铺门口的帘子晃动不停,还有围着捏小糖人的摊位互相推攘着要什么样形状的小孩儿等等,简直让姚晚珠目不暇接,眼花缭乱。庞镇何曾有过如此盛景!真是小巫见大巫啊!所以当她见到这小小医馆里头摆设不凡的时候已经可以平常看待了。
而此时正站在药柜前等着抓药的一名年轻男子正是上官家的杏童,今日着装倒是略显平淡了些,只简单一条灰色腰带束紧青色无纹长袍,奇怪的是肩宽似乎略大了些导致行动间翻襟可露出里头丝绸白色中衣。他此时正不耐烦地催促着药童赶紧抓药,时不时还咳上两声。杏童拿到药随手扔了一个五两给药童,“多的赏你了!”边说边转身想疾步离开,不巧就碰上狗子刚从门边进来,两人撞了个结实,狗子更是“啊”一声摔倒在地。杏童俯身捡起药包,边把手伸向狗子:“咋样?没摔坏了吧?来,起来。”
狗子摇摇头,咕噜一下就爬了起来,随便拍拍身上已见多处破洞的衣裳。肖娘子和姚晚珠赶紧上前护住狗子,只听肖娘子陪笑道:“俺们无碍的。您行先!您行先!”
杏童见他们穿着也知道他们的心理为何了,摇头无奈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绕过他们就走。
狗子正当要迈步进去的时候发现脚下躺着一只同色杏花压边的银色荷包,他疑惑捡起来垫了垫似乎还挺重的。还没等他有何反应要如何处理这只荷包时,就见刚刚那个男子一眨眼就跨到他跟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东西。原来杏童刚走两步就发现公子的荷包不见了,正是他刚才掏钱后正要放怀里时就与狗子撞上了,荷包这才掉了出来。不过杏童却是误会了,“喝!小子胆儿够肥的哈!真把这荷包偷成功了,今日可就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你了,蹲个几日牢房都使得滴!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还带着俩女的帮手,能耐呢!”
“俺没有!这荷包是俺捡的!你诬赖人!”狗子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以前偷时被抓到就没一次跟人狡辩过,而这次根本就不是他要偷的当然不能认,故是梗着红脖子争辩道。
姚晚珠和肖娘子也看到事实情况,自然不会让人这么误认侮辱狗子。故姚晚珠先说话了:“这位少爷,这荷包真是刚刚是碰撞的时候掉在这里的。”“是啊,狗子不会偷你东西的。少爷你误会俺们了。我刚刚都有瞧见了的,狗子才刚捡起你的荷包你就冲上来了。”肖娘子也忙澄清道。趴在肖娘子背上的姚信之微眯着眼也想说话,但喉咙已经完全哑了,吞口唾液都像吞把尖刀似的。
几人连番不停解释,杏童却也没那么容易就相信了。“你们当然说不是自己偷的啦。要是得手了,估计碰到人还会掩饰说是哪家贵人赏你的了!可不就心安理得拿着用了。你们乞丐啥德行我还不知道啊!”人一生病,处在病痛焦虑中若一碰到不顺心的事就会暴躁且说话不经过大脑。而此时的杏童就是如此,狗子他们倒霉就碰到了杏童诸事不顺的时候。早先碰撞的时候他的反应才算是他平时的模样。
“你血口喷人!胡言乱语!要是我们偷的还能傻傻地站在这等你来抓呀!你家小偷是这样被师傅教导的?别嘴里含粪不咽尽喷人!”孰可忍孰不可忍,被人如此辱骂还不还手,姚晚珠也白费了她二舅母蒋丽丽的殷殷教导。
“哈哈——”路过的人听到这么泼辣的言语都被逗乐了。
“你!牙尖嘴利胡搅蛮缠,我看,喏,也就那边那老男人才敢娶你呢!”杏童何曾被人如此言语攻击过,在府里头就看他和公子的情分谁不高看一眼。
众人随他手指方向一看,喝!是一个披头散发、衣不蔽体,双手皆残、肌肉萎缩的老乞丐,这话毒的!
可这嫁娶对于姚晚珠来说正是无关痛痒的话题,她还真有不嫁人的打算呢!所以杏童话一落她随之瞧见那乞丐后,唇舌反攻:“就你这以粪为食的混球,我宁愿嫁他也不会选你!免得我娘从棺材里跳出来骂我有眼无珠!”
“哈哈,姑娘忒的好眼光!”“赶紧的,告诉那老乞丐去,有美娇娘看得上他了!”“哈哈”
杏童本就病中难受,接二连三让这比他还小的女孩占上风,气得脑袋快冒青烟了。
“吵啥吵哪!不知道这里是医馆啊,不瞧病就赶紧起开!”医馆里头药童见门口站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