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脸儿一垮,险些哭出来,为这事总管已经训了一顿了,可这事真的不怪他呀,凑到于姑姑耳边儿道:“这事儿真的不怪小的们哪!昨儿一早,王爷就进宫了,小的们都留在华阳门外,哪知道里面的事儿,还是今儿一早儿咱们府上的苏总管进宫才知道,王爷昨儿就陪着乾元殿那位主子出宫了,苏总管已经派人去找了,说是天黑之前准能回来!“
于姑姑一听,眉头锁得更紧,本想着王爷能早些回来,由王爷出面在问一回,倒不是想以势压人,只是这样会显得有分量,有诚意,可现在看来,王爷回来那位姑娘早就下山了,如今只有自己去试一试了。
虽说自己一个下人也许没有什么分量,那就只有靠诚意了。
正想着,主持师太领着两个小尼姑匆匆走了过来,对着于姑姑唱了个佛喏,“老菩萨可好些了?!“
于姑姑回了个礼,“菩萨保佑,已无大碍了!”
主持师太大大地松了口气,如此她的水月庵算是保住了,叠声唱了几个佛诺,“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于姑姑又道:“虽说是菩萨保佑,一切还要感谢昨天那位姑娘,所以我想再去跟那位姑娘道声谢,还要劳烦师太带路!”
主持师太一稽首叠声道:“应当的,应当的,于施主这边请…………。”
主持师太一侧身,让过于姑姑,却只半步,在一旁引路。
于姑姑沉吟了下,抬头对着主持师太道:“那位姑娘既然住在这里,想必师太一定知道是哪家的女眷,还请师太告知。”
于姑姑此问自然存着私心,也算是有备无患,如果祁嫣真的不说出制药之人,于姑姑想至少要知道她的底细,这样以后也可以在想办法。
主持师太一愣,这话若是别人问,她也许要考虑一二,佛门净地,不惹尘世纷争,更不准窥人私隐。
可这位于施主问的话她却不敢拒绝,沉吟了一下道:“具体底细老尼也不得而知,老尼只知道递来的名帖是元平侯府郑家的,那个陪着来的管事娘子的老尼也识得,是元平侯夫人云郡主身边的人。”
主持师太说完唱了个佛喏,今日她也算犯戒了。
于姑姑点了点头,对主持师太的回答还算满意,虽没有明说,但该说的已经都说了。
两人说着话儿,已经来到祁嫣所住的禅房。
主持师太唱了个佛诺,和于姑姑一同入内,双双施了一礼,祁嫣刚好交代完红绡,连忙站起来回了一礼。
主持师太看出来于姑姑有话要说,静静地退了出去,出家人还是少惹凡尘之事,凡事知道不如不知。
“我的丫鬟说你们请的郎中已经来了,老夫人怎么样了,可还有不妥。”祁嫣开门见山。
于姑姑连忙又深深施了一礼,“老夫人已经无大碍了了,我代我家主子再谢姑娘!”
“那就好,我走了心也安了!”祁嫣上前欲扶于姑姑起身。
于姑姑却不肯起身,抬头抓住祁嫣的手道:“我还有一事求姑娘,就是姑娘昨晚提到的那些灵丹妙药,我也看出了姑娘似乎有不得已,才会有所隐瞒,但为了老夫人,我只有厚着脸皮再求姑娘一次,我家小主子不在,我一个奴才不好轻易许诺些什么,只有一腔诚意,求姑娘一定要答应我,我给您跪下了……………。”
于姑姑生怕祁嫣不答应,说的又快又急,说着就要跪下,于姑姑虽一生为奴,却也是人上之人,今日如此全都是为了那位老太妃。
祁嫣连忙拉住她,“妈妈万万不可如此,既然妈妈都把话说到这儿份上,我也就不瞒妈妈了,那种药我的确知道有人会制,只是…………..!”
祁嫣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于姑姑,见她眼底只有急切并无其它才又道:“还有一点妈妈也猜对了,我的确是有不得已,所以制药可以,但有一件事还请妈妈务必答应!”
于姑姑一见祁嫣已经答应,连忙道:“姑娘有什么要求只管说?”
祁嫣将于姑姑拉起来一笑道:“也不是什么难办的大事,只求妈妈务必替我保密,不要让过多的人知道此事!”
于姑姑一愣,本以为是什么了不得要求,却没想到如此简单,连忙叠声道:“好好,我答应,我绝不会让姑娘为难!”
祁嫣点点头,“既如此我也就不需留妈妈了,我马上就要下山了,七日后,妈妈到元宝街原来开百草堂的祁家,找祁家的老管家祁福取药。”
“好,我记住了,再次谢过姑娘!”于姑姑又施了一礼,知道祁嫣急着要下山,她心里还惦记着老太妃,事情已经办妥,也无心再多留,连连道谢,匆匆的走了暂且不说。
且说不一会绿萼和苏妈妈进来,外面已经准备妥当,祁嫣嘱咐苏妈妈到有药房的地方停一会儿,让红绡置办一些平日所需的药材。
苏妈妈虽然面上有些不明之色,但还是满口答应。
一行人上了马车,外面的雨依然下着,说是雨倒不如说是雾更贴切些,细细碎碎几乎肉眼看不见的雨滴,却能轻易感受的那寒凉的湿意,远山近景皆笼罩在雨雾中。远山如黛雨雾如云。
下山的马车寥寥无几,大多昨日踏青之后傍晚就回去了,侯门贵女,身娇肉贵,家教森严,怎能轻易在外面留宿。
祁嫣看了一会儿雨,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医书上,祁昀的这些医书虽然记载杂乱,但却有很多不同地域的药材,不同的用途,而且有图形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