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夫人骤然想起三年前,郡马爷保媒将花寂月嫁到温府之事。
人是从郡马府嫁过来的,她若这么鲁莽的将花寂月送到官府去。她该如何向郡马爷交代呢?
还有温府和郡马府的名声?
思量了片刻,温老夫人才道:“来人家,将花寂月押到柴房去,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跨出柴房半步。”
“慢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羸弱的女子的声音。
众人皆回头看向来人。
只见来人,一身素衣,面色憔悴,体态轻盈,似大病未愈。目光却又炯炯有神。
“淑仪。你怎么来了啊?”温老夫人惊诧的看向来人。
这个儿媳。平日里伸出检出,除了给自己请安外,基本上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今日怎这么晚又出来了呢?
“老夫人——”刘淑仪走上前给温老夫人纳了福。
然后转头看向花寂月,“老夫人,春儿并不是香茹姐姐所害。”
花寂月吓得身子一战栗,许久才镇定下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刘淑仪。
“春儿不是香茹所害,还会是谁?”温老夫人问道。
刘淑仪扬起手,定定的指向花寂月:“是她,春儿是被她害死的。”
花寂月抬起头,愤然反驳道:“你胡说——明明就是香茹姐姐害死了春儿。”
“你因何说是花寂月害死了春儿呢?”温老夫人也觉事情有些蹊跷。
刘淑仪一向行事内敛稳重,绝不是栽赃陷害,血口喷人之人。
刘淑仪从袖中取出一小块绣着金丝牡丹的的衣服边角:“这是我前两日从柴房经过时捡到的。”
众人目光皆齐刷刷的落在了那块闪着金丝光芒的衣服边角上。
这中绣金丝牡丹布料的衣裳一般人家的女子可是穿不起的。
府里只有花寂月一人穿过。所以众人一眼便认出了那块布料来。
刘淑仪继续道:“府里只有妹妹一人穿过这种镂金丝绣牡丹的衣裳。”
“花寂月,二姨娘手中的衣服边角可是你的啊?”温老夫人沉声问道。
“这——”花寂月目光闪烁,不敢承认,却又搪塞不过去。
刘淑仪又转过头对伺候在身侧的小丫鬟道:“素儿,还不快将那日你看到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素儿欠了欠身:“是——”
然后走上前娓娓道来:“那日女婢出去给二姨娘买笔墨,正巧经过大姨娘的房前,见三姨娘拿着一把剪刀进了大姨娘的房里。”
“三姨娘拿着剪刀进了大姨娘的房里?”老夫人蹙了蹙眉,问道。
“那日,奴婢听春儿说,大姨娘要带着小少爷出去请道士回来作法,所以她们并不在房里。”
“然后呢?”老夫人迫不及待的问道。
“然后奴婢看见三姨娘从大姨娘的柜子里拿了一件水蓝色的衣服出来,用剪刀从袖口处剪了一小块布料下来,奴婢当时只以为是三姨娘记恨大姨娘,所以才会剪她的衣服,所以并未多想。”
罗香茹一向素朴,衣服不多,常穿的便是那件水蓝色的衣裳和另外一件做工稍好一些的衣裳。
“那日可是滴血认亲之日?”温老夫人问素儿道。
素儿想了想,道:“那日却是滴血认亲之日。”
“你确定?”
素儿坚定的点了点头:“奴婢确定,那日的确实就是滴血认亲之日。”
慕瑾的思绪也渐渐理清了,那日罗香茹与温慧茜出去找道士,所以,她们都不在房里,花寂月便乘此机会溜进了罗香茹的房里,剪下了她的衣袖。
可她是如何知道罗香茹是去请道士回来作法陷害自己?
又如何知道罗香茹会将事情推道春儿的身上?
事后又是如何将罗香茹的衣角塞到春儿的手里的呢?
难道,她有未卜先知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