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自心里白了眼前男子一眼,暗暗骂道,还以为是谁呢,原来不过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等徒浪子罢了。
若不是看在那电线杆昨日为自己解了围的份上,她早就发作了。
“让这么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儿住在这陋室之中,实在是太委屈了。”男子摇头啧叹,望了一眼用土砖砌成的几间茅草房子,目光又落在了慕瑾的身上,唇角微微勾起,邪魅的笑道:“我在镇上专门为温夫人买了一栋别苑,只要夫人愿意,那别苑还有别苑里的一切就全是夫人的。”
买别苑?包二奶?
她可不想做二奶。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品德不好的人,就是住在雕栏玉砌的豪宅之中又有何用?还不金玉其表败絮其中。”慕瑾鄙夷的回敬了男子一眼,偏过头去,不屑道。
这话摆明了就是在骂男子的。
那电线杆忙上了前,怒色冲冲的叱道:“你个不识好歹的陋妇,竟然敢对我家郡马爷如此无礼。”
他此时的脸色一点不似昨日为慕瑾解围时那般和善,倒更像是只咬人的恶狗。
锦衣男子扬起折扇拦在了电线杆身前,示意他退下。
电线杆这才悻悻的退到了男子的身后。
郡马爷?
难道他就是那个将舞姬嫁给温伦,破坏他们夫妻感情的郡马爷?
当初还以为他是个重才轻色的谦谦君子,没想到他竟是个觊觎人妻的小人。
觊觎人妻,不择手段者,西门庆也。
慕瑾暗暗抱怨道,我怎么这么倒霉,碰到的不是薄情寡义的潘仁美,就是恶毒好色的西门庆啊?
红叶忙拉了拉慕瑾的衣袖,赔上笑脸,讪讪的向那男子求饶道:“郡马爷,我家夫人她是有口无心,您可千万别跟她怪罪于她啊。”
郡马扬起唇角,笑道:“我就是喜欢她这率直的个性,又怎么会怪罪于她呢?”说着,一只咸猪手竟要摸上慕瑾的粉脸。
“啊——”突然,郡马爷的手一颤,吃痛的叫了一声。
寻声望去。
只见,
不知从哪里喷了一团黏黏的黄黄的东西在他俊美的脸上。
电线杆忙讨好的递上了丝帕,看了眼四下,却没见什么异处。
可是那东西就跟胶水似的,黏在郡马的脸上,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弄得他又羞又恼,俊脸也变得狰狞了起来:“来人那,把慕瑾给我带回去。”
红豆在里屋给欣妍穿好衣服,便牵着她的小手从里面出来。
一听男子要将慕瑾带走。
忙松了欣妍的手,便冲了上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拉着郡马爷的衣角,哀求道:“郡马爷,求求您,行行好,就饶了我家夫人吧。”
电线杆一脚踹开红豆,便带着两个人,气汹汹的要将慕瑾带走。
突然,又从空中飞来了一个黑色长满了孔的大球。
那大球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了骏马的脚前。
然后,便见无数的蜜蜂“嗡嗡嗡”的直往郡马爷的脸上飞去。
他这才意识到,刚才喷在自己脸上的不是别的,是蜂蜜。
忙抱头往外逃窜。
电线杆和那些随从护在身后,也被蜜蜂追赶着跑了出去。
慕瑾这才看清了,跟在最后面的竟是昨日拆自己台的姚杰。
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昨天在镇上上演的那一幕,竟都是这郡马爷一手策划的。
欣妍见了,拍着小手欢呼雀跃道:“哦,哦,蜜蜂蛰人喽,蜜蜂蛰人喽。”
郡马爷的那张俊美的脸,要是被蜜蜂蛰的跟个满头包似的,该是什么样子啊?
慕瑾和红豆,也忍不住捧腹笑了起来。
只有红叶一个人的小脸绷得紧紧的,转过头,朝蜂窝飞出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见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正躲在屋顶后面,冲着门外做了个鬼脸,见有人看他,忙缩回了身子。
红叶心中忍不住暗骂了一声,该死的小孩,竟然敢坏了郡马爷的好事。
大力呆呆的站在那儿,他只以为郡马爷是来看看她们孤儿寡母的,便将他们带了过来,怎会想到郡马爷竟会做出这猪狗不如的事来?
一张黝黑的脸憋得紫红:“慕夫人,我真的不知道郡马爷他。”
一紧张,支支吾吾的,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慕瑾扑哧一笑:“我当然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好人,是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的。”
大力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脸上却还是红彤彤的,跟个害臊的姑娘似的。
土墙后,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孩子接过两锭银灿灿的大元宝,憨憨的笑着,连声答谢道:“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拉弹弓,掏蜂蜜,掏蜂窝,是儿子经常玩的把戏,没想到竟然还能用来赚钱。而且还赚了这么大的两个银元宝,难道真是天上掉馅饼了?一旁的妇人笑的嘴都合不拢嘴了。
“你们赶紧回去吧,万一等下郡马爷的人来了,被他们看见了可就不好了。”站在小男孩对面,一身墨色锦衣的男子,瞧也没再瞧那对母子一眼,微拧着眉,有些厌弃的说道。
他最讨厌这种见财忘形之人了。
妇人拉着小男孩又朝男子福了福,这才带着小男孩讪讪的往村口去了。
待那对母子走远,他才转身走到,背立着身子,站在不远处的男子身后。
男子一袭雪衣,玄纹云袖,一张俊美的脸庞被斗笠遮掩着,看不真切。
“主人,她只不过是个乡野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