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人还真是绝情,赶她们出来时,竟然连一文钱都没给她们母子留下。
这可是他们温家的骨肉哎。
以前同学都说男人是最绝情的动物,现在看来,果真不假。
慕瑾无奈,只好取下了发上唯一的一支金簪子,递到红豆的手中:“红豆,你把这只簪子给王家嫂子拿着,就说是给她买些吃的,补养身子用。”
然后又从耳朵上取下了一对金耳环,交到了红叶的手上:“红叶,你去药店买些川贝,让药店的人磨成粉,然后再采些枇杷叶,把毛刷干净了,加几粒冰糖一起蒸半刻的样子,喂给宝宝喝下——”
看着已是身无一物的自己,慕瑾又开始泛起了愁儿,现在小宝宝吃奶的问题是解决了,可是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小宝宝要穿衣服,还有三张嘴等着要吃饭。
红叶见慕瑾愁眉不展的,俯身半跪在她的床榻边:“夫人,要不您就回去,跪下跟老夫人和大人陪个不是,再求求大人,他们看在小姐的份上,说不定——”
慕瑾紧咬着唇,红叶的意思她又何尝不明白?只是——:“现在温家的人视我和孩子如妖孽,扫把星,唯恐避之不及,我又何必再回去自取其辱呢?”
突然想起了高中时候,语文老师上课时说过的一句名言,在人之上,要视别人为人,在人之下,要视自己为人。
昨夜晕倒在雪地里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彻底的凉透了。
这些年,她已经被恶毒的婆婆和极品的小姑子欺凌够了,若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百般隐忍到今天。
她现在再也不想与那个只认识钱财和美色的男人和他的家人已再有任何的瓜葛了。
就是饿死,她也绝对不会再回去奴颜婢膝的求他们了。
她咬了咬唇,粉拳在被子里紧紧的握着,然后从手上取下了一对色泽温润的红玉镯子:“红叶,你把这个也拿去当了吧,好歹能贴补一段时日的家用。”
红叶缩着手不敢去拿:“小姐,这可是夫人留给您的。”
“我只是暂时当了,度过眼下的难关,等以后有钱了,我再去赎回来不就行了?”慕瑾的唇微微抖了抖,强挤出一丝微笑来。
红叶这才接过了镯子,握在手心,却感觉如千金重一般,慕夫人去世时的情形又一下之浮在了眼前。
慕瑾的父亲徐敬之本是一介寒门子弟,后来与慕府的小姐,也就是慕瑾的母亲——慕夫人,一见倾心,慕夫人暗中相助于他,徐敬之才有盘缠进京考取了功名。
徐家贫寒,慕瑾的母亲不忍女儿嫁到徐家,便让慕瑾的父亲入赘到了慕家。
两人本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恩爱无比。
没想到安夫人突然病故。
安夫人病故还没到半月,慕瑾的父亲便将他一直养在外面的儿女和外妾给接了回来,还扶了正。
父亲不爱,继母刁难,年迈多病的老祖母也顾不上她,慕瑾在慕家的日子越发的难过。
红叶一直都觉得慕瑾当年离开温家与温伦私奔,或多或少也是与这件事有关的。
要不然以小姐乖巧温软的性子,又怎敢做出私奔这种叛逆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