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住在前院最东面的齐寿堂。
终年诵经礼佛,不问府中事务。
她是如前世奶奶那般慈祥可敬的老人,所以慕瑾刚穿越到这儿,第一次见到老夫人时,就对她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对她也如亲祖母一般亲近。
“滚,都给我滚,你们都给我滚出慕家。”
慕瑾刚穿过后园,便隐隐听到齐寿堂里的碎瓷声,还有祖母的谩骂声。
眉头不由一紧。
祖母是何等慈祥可亲的老人,说话从来都是绵言细语的,即便是下人做错了事,也从来不曾见她责骂过半句,为何今日会如此暴躁?
慕瑾不觉加快了步子。
齐寿堂前,围满了丫鬟婆子。
她们全都敛声屏气的望着屋内。
一个眼亮的婆子见是慕瑾来了,忙走近了,压低了声音道:“大小姐,您快进去看看吧,老夫人这些年一直巴巴的盼着您回来,说不定一见到您,她的病就好了呢。”
那婆子不是别人,正是是伺候在祖母身边的陈嬷嬷,=】母亲说,祖母还未嫁到慕家的时候,她便已经伺候在祖母的身边了。
她暗黄的眸子有些恍惚,一直瞟着周围的人,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惧怕着什么。
六年,府中的丫鬟婆子都已经被杨香兰换得差不多了,伺候老夫人的丫鬟也都被换了,只有陈嬷嬷一人还留在齐寿堂。
慕瑾刚抬脚刚往里走了两步,却被两个丫鬟扬手给拦住了:“夫人说了,不许任何生人进去。”
生人?她可是老夫人的亲孙女哎,若她都算是生人了,那这府中上下的人,又算是什么?
身边的丫鬟婆子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她站在那儿是举步难行。
陈嬷嬷走上前,斜了刚才说话的丫鬟一眼,道:“她是大小姐,是老夫人的亲孙女儿,怎么能算是生人呢?”
那丫鬟一愣,与另一个丫鬟对视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屋内,扬了扬声,道:“夫人有命,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去。”
她们刚来慕府,哪里见过什么大小姐?
杨香兰是慕府的主母,一切当然是听她的了。
不一会儿,杨香兰也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甚是难看:“怎么了?”
那两个丫鬟这才放下了手来:“夫人,她说她是大小姐,想进去见老夫人。”
杨香兰的神色稍稍缓了缓:“?儿,我刚安抚好你祖母,让她睡下,你还是别进去打扰她老人家了,等她好些了,我再带你进去见她吧。”
“祖母已经睡下了?”慕瑾目光微凝,刚才还是又摔东西,又谩骂的,怎么这会儿就睡着了呢?
站在身旁的陈嬷嬷也拉了拉她的衣袖:“大小姐,既然老夫人已经睡着了,那您也先回去吧,这儿有老奴伺候着就行了。”说着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慕瑾一眼。
慕瑾又望了一眼屋内,一沉思,杨香兰不让自己进去肯定有她的用意,自己刚回慕府,还是不要冲撞了她的好,便淡淡一笑道:“既然祖母已经睡下了,那我就改日再来好了。”
说罢,便转身往后院走去。
杨香兰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总算把慕瑾给打发走了。
又转身进了齐寿堂。
只见一位约莫六七十岁的老妪被绳子绑在一张红木椅子上,嘴里塞着厚厚的棉布,不住的摇着头,挣扎着,口中发着低沉的呻吟声。
杨香兰走上前,用力的踢了老妪一脚:“老东西,我让你叫,我让你叫,今天要不是我聪明,让人堵住了你的嘴,慕瑾那个小贱人肯定就进来了。”她的眸中闪过两道凶光:“我告诉你,在我把慕瑾料理完了之前,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又瞪了一眼老夫人,便往外去了。
走到门口,又对守在门外的丫鬟吩咐道:“你们给我看好了,千万别让任何人进去了,尤其是慕瑾。”
“是,夫人——”那两个丫鬟应声道。
月红跟在杨香兰的身后,进了绮香阁,为她泡了杯茶:“夫人,您为什么不直接把老夫人给……反正她也这个岁数了,又得了这怪病,就是真的死了,外面的人也不会怀疑的。”
杨香兰坐下,抿了一口茶,冷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这老太婆我留着还有用呢,现在我们不仅不能让她死,还要好好的将她供着。”
慕湘君死了,知道慕氏宝藏秘密的便只有这老太婆了。
当初她将慕瑾赶出慕府,还故意让老夫人知道,派人用马车将她们送去了徐家祖宅,便是要引出慕氏宝藏来。
可是,这些年,慕瑾在祖宅过得那么凄凉,肯定是还没有得到慕氏宝藏的钥匙。。
这宝藏的钥匙应该还在老夫人的手里。
杨香兰的目光一紧,那就更不能让她见到慕瑾了。
“那万一被大小姐看到老夫人身上的伤了,岂不是……”月红担忧的望了一眼杨香兰。
这些年,杨香兰为了逼问出慕氏宝藏的秘密,对老夫人是拳打脚踢,老夫人的病,或多或少也与这有关。
“怕什么,再过几日,我就将慕瑾这个小贱人嫁到郡马府去了,只要这几日想办法不让她去见老夫人,等她嫁到郡马府了,这慕府便又是我们的天下了?”杨香兰蹙了蹙眉,道:“这几日多派几个人给我看守齐寿堂,一定不能让慕瑾接近这个老东西了。”
慕瑾在慕府一天,对她便是威胁,所以她一定要……
“你去帮我问问,郡马爷那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