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你怎么还在这儿啊,小姐正等着你的新衣呢,等下二小姐就要出门了,可别耽搁了。”今日是慕家二小姐徐萱大喜的日子。
慕瑾特意出去买了两匹上好的布料,让红叶帮她做了一身新衣。
府里的人都穿戴了整齐去为新人送嫁了,慕瑾却还坐在房中,等着红叶拿新衣过来。
见她久久未来,便让红豆过来看看。
红叶被她这么一唤,手一抖,滚烫的热水,全泼在了手上。
“啊——”手背一阵刺痛,顷刻红肿了一片。
见有人进来,慌忙放下水壶来,将杯子藏在身后,随口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红豆这才关门走了出去,眉头微微蹙了蹙,最近红叶怎么老是怪怪的,还尝尝躺在被子里傻傻的发笑?
“夫人,您喝杯水吧。”伺候慕瑾换了衣服,红叶又端了杯水过来。
“我现在要去给萱儿送嫁了,这水先放着,回来再喝吧。”今日徐萱大喜,自己这个做姐姐的理应早早的出去送嫁的,若是耽误了时辰了,肯定又要惹得杨氏不高兴了。
正说着,杨氏屋里的月牙抬脚走了进来。
见慕瑾一身鲜亮的新衣,拧了拧眉问:“大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慕瑾一愣:“去给萱儿送嫁啊。”为了不在男方家面前,丢了妹妹的脸了,她可是将这个月全部的月俸都用来做这新衣了。
“送嫁?”月牙的眉拧的更紧了,语气也一下子沉了下来:“大小姐,您都是出过嫁的人了,怎能去给二小姐送嫁呢?这不是——折煞我家二小姐了吗?”眼里夹杂了些许的不屑与怨憎。
慕瑾雪亮的眸子一下子黯了下来,原来自己准备了这些日子,都只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
她在所有人的眼中,只不过是个不祥的女人罢了,又有何资格?
望了眼自己身上大红的心意,尴尬的脸都红了。
“夫人让我来这儿叫一个丫鬟过去帮忙。”月牙干咳了一声,拿眼瞅了一眼红豆:“要不就让红豆过去吧。”
“嗯——”慕瑾讷讷的点了点头。
走时,月牙又给红叶使了个眼色。
“天气热,小姐还是将这衣服换下来吧。”
夏天,府中上下都是以轻纱薄衣为主,慕瑾是为了陪衬着新娘的嫁衣,才特意让红叶帮她做了这一生锦缎的衣裳,红叶不说,还没觉得,刚才一?澹?骨吡艘簧淼暮埂?p> “小姐,喝口水吧。”红叶又将那杯子递到了慕瑾的手边。
“嗯——”
红叶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手里的被子。
新房内,一身大红喜服的安明轩拿起桌上的秤杆,走到新床边。
“瑾儿——”他轻唤着慕瑾的名字,脸上微微有些醉意。
喜帕下娇美的小脸一惊,心中不由升起了几分怒意,新婚夜,自己的丈夫唤着的竟是别的女人的名字!!!
一股无名的怒火犹然而生。
但她还是安奈住了,脸上荡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意,今夜,她就要用自己的温柔将那个女人彻底的从他的心里赶走。
“将军——”徐萱低头,娇滴滴的唤了一声。
“怎么会是你?”安明轩一惊,手中的秤杆一下落地,酒也骤然醒了。
那日,明明是慕府派人来跟自己说,瑾儿重回慕府,他与徐萱的婚约取消,让瑾儿……
他怎没想到,现在慕府的祖母乃是徐萱的母亲杨氏,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还未出嫁就被人抛弃,而让瑾儿嫁给自己呢?
“将军?您怎么了?”徐萱也是一愣,抬头一脸疑惑的望着他,今日嫁到慕府来的本来就是自己啊,安明轩的反应怎会如此剧烈呢?
安明轩突然钳住徐萱纤细的手腕,紧紧的望着她:“你告诉我,瑾儿呢?瑾儿去哪了?”
徐萱的手腕一阵剧痛,身子也跟着瑟瑟颤抖了起来,近乎哀求的讨饶道:“我,我也不知道啊,我的手好痛,将军您快放开我吧——”
安明轩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而一把将她提了起来,:“你快告诉我,瑾儿到底去哪儿了?”
安明轩的目光紧逼着徐萱,目中凶光,让她一阵胆寒:“她——”
摄于他的威信,想说又不敢说。
“快说,瑾儿到底去哪儿了?”安明轩手一扬,竟将徐萱娇弱的身子给提了起来,目中凶光似要将徐萱给生吞了一般。
徐萱踮着脚尖,身子止不住的发抖:“慕瑾她,她嫁给郡马爷了。”
安明轩手一松,脸上一阵愕然:“什么,瑾儿嫁给郡马了?”
转身便走出了新房。
徐萱摸着生疼的手腕,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从小到大,娘和爹都没舍得碰她一下,没想到,新婚第一夜,自己的丈夫竟然对她——
慕瑾,都是慕瑾这个贱人,若不是她,安明轩怎会撇下她不管?又怎会对她如此绝情?
徐萱紧紧的握着红紫的手腕,目光森然的望着门外。
夜幕渐沉,纤细的月牙儿慢慢爬上了树梢。
一顶装饰豪华的大红花轿急急的自夜色中驶过。
轿中人儿一身红色嫁衣,斜侧着身子躺在红叶的怀中,眼睛微眯着,像是睡着了。
突然,一抹红影自夜空掠过。
然后便是一阵惨叫声,马车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那红影掀开帘子。
红叶一惊,张大了嘴巴望着眼前的人儿:“安——将军?”
“今天不是您大喜的日子吗,您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