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雪丽急匆匆的推门进来,见徐萱正守在床榻边,忙噤了声,蹑手蹑脚的退出了门外。
徐萱起身,走到门口,压低了声音问:“慕瑾回幕府了吗?”
“没有,奴婢一路寻到幕府,都没有见到大小姐的影子。”方才她和雪妍分头从通往幕府的两条必经路寻去,都没有见到慕瑾,又问了府里守夜的下人,也都说没有见她回去,这才回来禀报小姐。
“难道是被郡马爷的人给带走了?”徐萱邹了邹眉问。
“应该没有——”雪丽摇了摇头:“刚才奴婢和雪妍去找六爷的时候,他说他也正带着人在找大小姐呢——”
徐萱的眉头蹙的更紧了:“郡马爷的人也没有找到她,那她会去那儿了呢?”
据她所知,慕瑾在城中并没有什么可以投奔的亲戚啊,况且这三更半夜的……
雪丽懦懦的看了徐萱一眼:“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又地下了头去,等待着暴风骤雨的到来。
徐萱今日却未发火,只略一沉思,道:“你们先下去吧,记住,千万别跟任何人说慕瑾没有回幕府——”
本就没回,为何偏要说回了呢?
雪丽不解的看着自家小姐,却也未敢多问,便与雪妍一起退下去了。
回到房里时,安明轩已经醒来了。
他心里一直惦挂着慕瑾,方才只是浅浅的睡去,听见推门声,见是雪妍和雪丽回来了,又睁开了眼。
“将军,您怎么醒了?是不是刚才雪妍和雪丽吵到您了?”徐萱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瑾儿呢?她可回到幕府了?”安明轩焦急的问。
又是慕瑾?
徐萱紧咬着下唇,手指又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自己一直守在他的身边,他一醒来,对她视而不见也就算了,竟开口闭口便是那个女人。
将心中妒火压下,强挤出一丝笑颜道:“将军不必担心,慕瑾姐姐已经回到幕府了,方才雪妍和雪丽回来,正是要向将军禀报此事呢,妾身见将军睡着了,怕吵醒了将军,便打发她们退下了。”
安明轩的脸上这才荡漾开一丝喜色,暗自呢喃道:“回到幕府就好,回到幕府就好。”
“将军,您这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也该饿了吧。妾身让人给将军炖了银耳燕窝粥,这就去给将军端来吧——”徐萱讨好的说道。
“嗯——”
见安明轩点了头,徐萱便走了出去。
现在已是半夜,府里的下人也都回去休息了,只剩下厨房还有两个粗使的老妈子没睡。
雪妍和雪丽也被她打发下去了,便只能自己去厨房端粥了。
夜里灯光暗,满满的一碗粥端在手中,摇摇晃晃的,总觉得会溢外的小心。
冬夜风凉,端着托盘的纤纤玉手冻得红红的。
从小到大,都没做过这等端茶送饭的粗活儿,心里不禁觉得有些憋屈。
自己这么低三下四的伺候着他,他心里却只想着别的女人。
心里一酸,眼泪也禁不住从眼眶滑落了下来,滚落在口中,涩涩的,咸咸的……
紧咬着唇,暗暗发誓道,我一定会将安明轩夺回来的。
“将军,让妾身喂您吧——”徐萱端着碗进来,在床榻边坐下,柔声道。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安明轩也未看她一眼,只冷冷的说道。
可是刚仰起身子,便觉得支撑着床的胳膊一阵剧痛,又无力的倒在了床上。
“将军——”徐萱忙放下碗去扶他:“您没事吧?”
“没事——”安明轩的脸色因疼痛,显得更加苍白。
“将军,还是让妾身来喂您吧——”徐萱又从几上端起碗来。
安明轩躺在床上,起身不得,便只好依了她。
一大早醒来,徐萱便让雪丽和雪妍分别去幕府和郡马府打探消息。
听雪丽回来禀报说慕瑾一大早便由轿子抬着回了幕府,昨夜好像是在万春楼过的夜,心中不禁懊恼,昨夜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她会留在万春楼过夜呢?
白白让郡马爷的人在幕府外面守了一夜,少不得怨怼不说,还让慕瑾进了幕府!
“那郡马爷那儿呢?难道郡马爷就没再派人去幕府寻她?”又将目光移向了雪妍。
“奴婢刚刚去郡马府时,郡马爷正和郡主在内堂准备祭祀之事,好像对昨夜的事情并不知情,找到六爷,一问才知,郡马爷是背着郡主将大小姐带回郡马府的,昨天郡主还为此事发了难呢。郡马爷夜里也是派人偷偷去找的,六爷带着人在幕府外守了一夜,没见到人,又怕郡主生疑,这不天一亮,便带着人回了郡马府。郡马爷生怕这件事被郡主知道了,哪里还敢再提此事?”
这般,却是徐萱始料未及的,郡马爷不敢去幕府要人,慕瑾便嫁不去郡马府,那安明轩便不会死心,这可如何是好啊?
今日是冬至,出嫁的妇人是不能回娘家的,又无法找母亲商量。
正当两难之际,又见老夫人房里的丫鬟寻自己来了,便只好跟着她去了。
与老爷夫人祭完了祀,又陪着夫人跪在佛堂里念了半天的佛,腿都跪麻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日,一大早便回了幕府。
见慕瑾气色红润,神色怡然的走在花园里,心中更是气恼。
“娘,您可要帮女儿想想法子啊,这要是等将军的伤好了,再偷偷的来找慕瑾,那女儿岂不是?”徐萱边说边摸着眼泪。
杨氏岂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受半点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