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温老夫人来了,正在客厅等您呢——”
杨香兰刚走到荷花池边,便见小丫鬟兰儿急匆匆过来禀报。
杨香兰神色微微一滞:“她来作什么?”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莫不是为彩礼之事而来?”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老爷早晨去上朝到这时辰还没回来,她正家中发愁呢,这温老夫人不会是从朝堂上听到了什么风声,向自己讨要彩礼来了?
脸色一沉,支会那小丫鬟道:“去,就说我今日不在,让她改日再来吧——”
“是,夫人——”小丫鬟应了一声,刚抬步要走。
“等等——”杨香兰目光一转,又叫住了她。
刚才转念一想,万一老爷真的因为慕瑾的事情被革了职或是降了官级,以后说不定还要求着人家呢。
而且,慕瑾这个贱妮子留在府里就像是烫手的山芋一般,留不得又杀不得,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倒不如就将她送回温府去,也省的安明轩惦记,破坏了萱儿的幸福。
嘱咐那小丫鬟道:“快去,让厨房准备饭菜,就说我今日要留温老夫人在府里用饭——”
见杨香兰迟迟不来,温老夫人心里越发着急,屁股就像是抹了油似得,坐立不安。
上一次来,慕瑾托病不肯出来相见,此番却是连杨香兰也不来见她了。
莫不是她收了彩礼,又想要毁约?
世上可没这等的好事,手指微紧,目中射出一道凶光。
“温老夫人,让您久等了——失礼失礼,月红,快给温老夫人上茶——”一阵爽朗的笑声,将温老夫人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
抬头,见杨香兰挥霍谈笑而至,腾地站了起来,笑道:“杨夫人客气了——”
“温老夫人快请坐下——”杨香兰扶着温老夫人坐下:“瑾儿今日失足落入水中,染了风寒,我刚在碎玉阁安排了人照顾,一听老夫人来了,就急忙赶过来了……”
温老夫人神色一紧:“什么?瑾儿失足落水染了风寒?”那接她回去的事情岂不是又要耽搁了?
“是啊,都是我管教下人无方,才会——”又讪讪的看了温老夫人一眼:“老夫人不必担心,大夫说,瑾儿并无大碍,只要好生调养几日,便能恢复了。”
温老夫人的神色这才恢复如初:“杨夫人府里事务繁多,还要劳烦夫人照顾瑾儿,老僧实在是过意不去,瑾儿是温家的儿媳,本就该由我们来照顾,不如就让老僧将瑾儿接回去照顾,不知夫人意下如何?”又抬头看了一眼杨香兰的神色。
今日,她本就保定了,势在必得之心。
“可是现在瑾儿还在昏睡,怕是——”杨香兰拧紧了眉,故作为难之色,心里却是巴不得温老夫人现在就将慕瑾接走,也省的她费银两给她抓药调养。
“这个夫人不用担心——”温老夫人笑着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刘妈妈:“我这刘妈妈生来壮实,体力过人,一人便可将两个瑾儿背上马车呢——”
杨香兰这才看了一眼站在温老夫人身后的刘妈妈,眸底不禁一缩,着实被她吓了一跳,那老妈妈皮肤黝黑,身材粗壮,那胳膊比她的大腿还粗呢,一看就是农村干力气活的,她还第一次见这么壮的女人呢,忙点头答应道:“府里的丫头都是笨手笨脚的,瑾儿由老夫人来照顾,我自然放心。”
见温老夫人急着要将慕瑾带走,虽已吩咐下人准备了饭菜,杨香兰却也不敢留她,生怕,等下慕瑾醒了,又生出什么事端来了。
忙让冯叔准备了马车将她们送出了幕府。
天插了黑,才见徐敬之黑这个脸提着官帽回来。
刚进了门,还没来得及问,皇上的圣旨便接踵而来。
说是徐敬之贪赃枉法,收受贿赂,将他一下子从刑部尚书贬为了禹州县令,幕府家产全部收归慕瑾所有。
接过圣旨,杨氏如被雷劈一般,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捶胸顿足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她本想皇上至多是将老爷贬了官职,却不想连幕府的家产也全都收归了慕瑾。这下……
徐敬之拿着圣旨,如捧着千斤巨石一般,不禁埋怨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倒好——”一甩袖,长叹了一声,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
许久,杨香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徐敬之身前,问道:“老爷,青儿呢,皇上可说要如何处置青儿了?”
“我奔波了一天,总算是保住了青儿的官位。”想到自己儿子并未受牵连,徐敬之也觉宽慰了不少。
又抬头问道:“瑾儿呢?”现在要想保住幕府的家产,只有去求她了。
希望她能念在父女情分上,请求皇上,不要将他们夫妇赶出幕府。
“瑾儿她——”杨氏当然知道徐敬之的用意,只是刚刚她已自作主张将她送回了温府,现在怕是追也追不回来了。
斜睨了徐敬之一眼,支支吾吾道:“瑾儿她,她刚刚被温老夫人接回温府去了——”
“什么?”顿如如雷霆一惊,徐敬之不敢置信的看着杨氏:“瑾儿被接回幕府去了?”
胸中更是气急:“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呢?”
杨香兰低着头,也不敢看他:“温老夫人送了彩礼来,说是要接瑾儿回去,我就答应了。”
徐敬之的手紧握成拳,重重的锤在桌子上,脸色气的如猪肝一般:“夫人那,你怎么这么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