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府不比幕府这样的大户人家,主子的房间都设有两到三个偏房。
一正一偏一厅的房间,只及碎玉阁厅房那么大,她和月牙住着本就有些拥挤了,现在欣妍和红叶红豆都来了,根本就住不下。
前院又没有空闲下来的房间,旁边堆放杂物的耳旁,天色晚了也来不及收拾,慕瑾便让红豆和红叶搂着欣妍在自己床上睡下,自己则将就着与月牙一起在偏房才不过一米宽的小床上。
“啊——”一大早,天还刚蒙蒙亮,便听后院传来一阵尖利刺耳的惊叫声。
慕瑾被吓得猛地惊醒了过来,推了推身旁还在沉睡的月牙:“月牙,你快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待月牙出了门,慕瑾也披了件衣裳起了身。
走到厅房,见红豆和红叶也起来了。
“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红叶和红豆睡着的正房,离后院最近,那刺耳的声音也听得格外的清晰。
“我也不知道啊。”慕瑾并未急着出去,而是蹑手蹑脚的撩开帘子进了正房,温府有花寂月这样整日一惊一乍大呼小叫的,泼辣主儿在,偶有惊叫声也不足为奇:“刚才没吵到欣妍吧?”见小女孩儿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的笑容,许是正在做什么美梦呢,一股暖意顿时涌上心头。
在床边坐下,帮她掖了掖被子……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月牙一脚刚跨进了门,便气喘吁吁道。
慕瑾赶紧从正房走了出来,见她慌慌张张的,忙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小姐,春儿她,她——”刚才在后院井边看见那具泡的肿胀,瞳孔放大的女尸,月牙吓得魂都没了,现在想起还是心有余悸呢。
莫不是春儿出了什么事?慕瑾心里一咯噔:“春儿她怎么了?”
“春儿她,她死了——”
“死了?”三人皆是目瞪心骇。
“昨天晚上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死了呢?”慕瑾目?心骇,事情太过突然,她一时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早晨刘妈妈去井边打水的时候发现的,捞上来的时候尸体都泡麸了,估计是昨天晚上投的井……”月牙将刚才听来的重述了一遍。
“我去看看。”慕瑾抬脚便要出门。
“小姐,您还是别去了。”月牙阻拦道,那场面,她看了都觉得恶心害怕,别说是金枝玉叶的小姐了。
“春儿的死肯定跟昨天晚上的事情有关。”慕瑾皱了皱眉,要不然好端端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死了呢?
“奴婢陪小姐一起去吧。”红豆走上前一步道。
“嗯——”慕瑾应了一声,便带着红豆往后院去了。
后院古井边围满了人,老夫人正安排人料理后事,温伦和祺儿都没有来,说是快过年了,府里死了人不吉利,而且又是未出嫁的小姑娘,怕冲撞了府里的男人。
“娘,春儿是怎么死的?”慕瑾走到老夫人身旁,看了一眼地上已用白布包裹了的尸体。
还未待老夫人回答,罗氏便抢先一步道:“肯定是我昨天晚上打了这丫头一巴掌,她一时想不开,才会投了井——”说着掩面啜泣了起来,眼珠儿却一直偷偷在慕瑾身上打着转儿。
“投井自尽?”慕瑾疑惑的看了罗香茹一眼,见她看向自己的目光突然缩了回去。
一个丫鬟,如果只因被主子大了一巴掌,就投井自尽,那也太脆弱了吧?
春儿在温府待了也有好些年了,也没少见她被温慧茜和罗香茹打骂,肯定不会仅仅因为这个就投井自尽的……
难道是有人故意将她推入井中的?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
那会是谁呢?
慕瑾的目光从温慧茜和罗香茹的脸上扫过。
只见温慧茜一脸幸灾乐祸无所谓的样子。
罗香茹虽掩面啜泣,却未见落几滴眼泪,而是拿眼时不时的瞅着慕瑾。
难道是罗香茹为了掩盖事实真相,杀了春儿灭口?
现在她的嫌疑最大了。
“赶紧把尸体抬出去埋了了吧?”老夫人摆了摆手,吩咐道。
“慢——”慕瑾太高了声音阻止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
两个雇来抬尸体的中年男人也是一僵,匪夷所思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慕瑾走到尸体旁,蹲下身,深呼吸了几下,可想着月牙刚才跟自己描述的恐怖场面,还是有些害怕。
裹着尸体的白布扯了下来。
微微睁开眼,一双瞪得圆鼓鼓的眼睛愣是把她吓了一跳。
一张秀气的小脸脸也被水泡的泛白浮肿。
慕瑾站起身对愣愣的站在一旁的两个中年男人道:“把她的尸体帮我抬到柴房去吧。”
春儿虽然死了,可她毕竟是小姑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验尸,也是对死者的一种不尊重。
“瑾儿,你这是要做什么呀?”温老夫人不明就里的问道。
“验尸——”说罢便跟在那两个中年男人身后往柴房走去。
“验尸?”温老夫人布满细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活这么大,还从来没听说过女人验尸的呢。
“你们先出去吧。”待两个男人将春儿的尸体放下,慕瑾吩咐了一声,便转身将门关上。
柴房很小,没有窗户,关上门,里面黑漆漆的,慕瑾摸索着点亮了墙壁上的灯,暗黄昏暗的灯光下,那张惨白浮肿,瞳孔放大的脸,看起来更加惊秫。
屋内沉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