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回头,又望了慕瑾一眼,眸低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
“娘,玉——”欣妍拉了拉慕瑾的衣襟,小手指了指地上。
玉?怎么会有玉呢?
慕瑾低头一看。
刚才还是空无一物的泥地上,竟然真的躺着一块与欣妍小手一般大小,缀着黄底金丝穗子的玉佩。
定是刚才那男子遗落在这儿的。
慕瑾回头看了一眼,方才骏马离去的方向,皱了皱眉。
他们的马跑的那么快,一溜烟就没了影了,叫她现在上哪去找他们啊?
在古时,玉佩乃是男子随身佩戴之物,既是随身之物,那他定会折回来取的。
不如先收着,等他回来取好了。
慕瑾自地上捡起玉佩,吹了吹上面的尘土。
只见手中冰凉,通透无瑕,触之温润而细腻,的确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好玉。
玉身以云纹为底纹,中间雕刻麒麟,麒麟的眼珠以红色玛瑙镶嵌,下面缀着一颗玫色?石。
古人佩玉是极为讲究的,尊卑等级也十分的分明,只有士以上官级的才能佩戴这?玫玉石。
慕瑾的目光不由的落在了那颗玫色?石上,只见圆润通透的?石上赫然刻了一个正楷的“轩”字。
轩?
难道是他?
慕瑾紧握着玉佩,望着远处,又陷入了沉思。
不知何时,红豆和红叶已经抱着满兜的鲜红花瓣走到了慕瑾的跟前。
“小姐,您没事吧,刚才那人是谁啊?”红豆有些担忧的望着男子离去的方向。
“没事——”慕瑾恍然将目光收回。
远处早已无人。
红叶看了一眼她紧紧握于手中的玉佩,心中一喜。
虽然她刚才在花间没看清那男子的容貌,不过从他英气逼人的侧影,还有慕瑾手中的玉佩,也大概猜出了他的身份。
小小的安平镇,哪有人能有骏马爷那般的英姿的?
夫人将那玉佩如视如珍宝般紧紧握在手中。
莫不是夫人对郡马爷?
“夫人,您看那公子品貌如何啊?”红叶笑着望向男子离去的方向。
慕瑾神色一敛,脸上竟泛起了一抹少女的娇晕:“我都已为人妻人母了,又怎会再去想这些没用的?以后这等的胡话可不许再说了。”
若是被温家人听去了,那岂不是又要落个不守妇道的罪名?
虽然温家人狠心将她和欣妍赶出了温家,却并没有给她一纸休书,也就是说她现在还是温家的媳妇,是温家的媳妇就要一直为温家那个负心的男人守身如玉。
说通俗了就是守活寡。
红叶委屈的嘟了嘟嘴:“奴婢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夫人若是不爱听,那奴婢以后不说便是。”心中却暗自窃喜了起来,看夫人的样子分明就是被人道破了心思,心虚了嘛。
若是夫人真的能嫁给郡马爷,那她就可以随夫人一起去郡马府,到时候……
红叶想着竟痴痴的笑了起来。
红豆见红叶神情怪怪的,衣服兜里的花瓣儿撒了一地,忙推了推她:“红叶,你怎么了啊?”
红叶这才猛地回过了神来,支支吾吾的说道:“没,没什么。”
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地上洒落的花瓣,眉头一皱,忙要俯身去捡。
“这些花瓣都染了灰尘了,夫人回去收拾起来也麻烦,就别捡了,乘着天色尚早,我们再去采些新鲜的吧。”
“是啊,染了灰尘的花瓣做出来的胭脂不细腻,还是再采些新鲜的回来吧。”
心中暗道:这样一来,就能再多等会儿刚才那遗失了玉佩的男子了,说不定,等下他在某一处落下了脚,察觉自己的佩玉丢了,就会折回来找了。
日暮西沉,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她们带出来的包袱都已经装满了花瓣。
那男子却还是没有折回来。
慕瑾的心里空落落的。
刚走到村口,便见王家嫂子正站在自家门口的枇杷树前,翘首盼着着什么人。
见了慕瑾她们,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了上来:“阿?,你总算回来了。”
看她激动兴奋的样子,像是捡了什么宝贝似的。
莫不是她又要跟自己提婚配之事?
慕瑾心一紧,忙问她:“什么事儿啊,王嫂?”
“谢记胭脂铺的谢老板中午来找你,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在这儿等了两个时辰都没见你们回来,就怏怏的走了。”王嫂的眉头微微蹙了蹙。
这谢记胭脂铺可是镇上最大的胭脂铺子,生意火红,谢老板的家底又殷实,也算得上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大财主了。
平日里村上的人见了他都是点头哈腰的。
这么一尊大佛入坛屈尊光临,王嫂哪能不激动?
慕瑾一听,心却是一沉,红叶和红豆的脸色也跟着暗了下来。
今日她们的摊子正好摆在了谢记胭脂铺的对门,估摸着也抢了他不少的生意。
莫不是他今天来是要打击报复自己的?
要来的总是要来的,躲也躲不过,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回头吩咐红豆红叶道:“红豆,你帮我看着欣妍,红叶,你帮我把这些花瓣儿全都分了类洗净了,等我回来再撵。”
这撵花汁儿可是细活,每种花瓣的颜色不一样,搭配起来做出来的胭脂色泽都不一样,所以每一次撵的时候,慕瑾都格外的仔细。
“夫人您要出门?”红豆眉头一紧,担忧的望着她。
慕瑾淡然一笑:“今天我们抢了人家的生意,还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