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忽然有些郁郁,不知怎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只鲜嫩翠绿的白菜和一头又老又肥的猪……
“妹妹想什么呢?怎么样子怪怪的?”宜妃问道。
“呵呵……”梅清赶紧将脑子里的影像赶走。“我只是忽然想起来,曾经有一名擅长跳舞的美女,被皇帝宠爱,为她修建了一条特别的路,称作响屐廊。”
“响屐廊?”
“响屐廊就是将地下挖空,”梅清用脚尖点了点脚下极其平整的青石路面,“然后将大个儿瓦缸放在底下,上头铺上木板。当然要做得很稳妥,不然踩上去翻了可不得了。”
“然后穿着木屐在上面行走么?”宜妃的悟性很好。
“对呀,走起来便会发出嗒嗒的响声,十分好听,故此称作响屐廊。美人儿起舞之时,除了脚上穿着木屐,裙角也坠着铃铛,铮铮嗒嗒,叮叮当当,既悦目又悦耳,故此响屐廊十分有名。”
“很有名啊。”宜妃一副向往的样子,“可惜我不怎么会跳舞,现在有了身孕,也不是跳舞的时候。”
“呃,也许不怎么有名,我也只是随便听来的。”梅清觉得自己好像在越描越黑。
宜妃还是很有兴致地在院子里四下瞄着,好像在寻找制作响屐廊最合适的地方。
“好像也出来有些时候了,咱们回去吃点儿点心吧。”梅清退后半步,示意后边儿的宫人赶紧将宜妃搀回去。
可不是,连说带走,一不小心太阳都快下山了。
好不容易从宜妃宫里头脱身出来,梅清觉得自己好痛苦,这份工作还不如陪些东西啊。
对于丰裕帝周恒来说,臣下的痛苦大概是极少考虑的因素,他自己不痛苦就好。他不痛苦,一点儿也不。
今日召幸的是米贵人,在新晋的小主之中,米贵人算是比较得宠的,位分也比较高。皇上在回寝殿的路上回想了一下上次米贵人的花样儿,心里暗暗有少许期待,不知道这女子这次有没有新东西。
被女人们不断地揣测心思,变着花样讨好,对于皇上来说自然是家常便饭,简直就是理所当然。
只是,宫里的妃嫔们都是出身大家,无论是小时候在家中,还是入宫之后,都被教养得规规矩矩。她们的花样也就大多局限在精心的打扮和恭敬的态度上,有些有小厨房的妃子还可以在吃食上动动心思。可若是说到闺房之乐,这些所谓的大家闺秀在皇上看来,还不如自己偶尔临幸的姿容冶艳的宫女们。
应该说,宜妃是个特例,这个出身北戎的女子,平日看起来温婉,可在床第之间,却仿佛在草原上纵马驰骋,奔放得紧。想到宜妃,皇上的心和身体一起热火起来,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寝殿里头悄无声息,服侍的宫人们自然是敛气屏息不敢打扰的,从前都会赶着迎出来行礼请安的女子这次居然也没出来,皇上愈发起了好奇心,这小妮子今天又想什么花样儿呢?想到上一次米丽景丰腴雪白的身体穿上那特制的衣裳,实在是古怪又有趣,却又让人欲罢不能。
转进里间,红烛闪烁之间,坐在妆台前的女子放下眉笔,转过脸儿来,看着满面期盼的皇上,展开笑容,站起身来道:“皇上万福金安。”
从她站起来的瞬间,丰裕帝周恒看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