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福家的立时打起精神,见王妃闭着眼似是已睡了,便直直问道:“姑娘可是知道什么偏方儿秘法?如今王妃身子调养的差不多了,也要给留哥儿添个兄弟才好。姑娘若是有,可千万别不好意思,只管说了来,王妃自是心中有数的。”
梅清道:“偏方秘法谈不上,不过当初我在一本书上见到一个推算的法子,心里觉得有趣便记住了,之前也是好玩儿心性,故此便拿那柳侧妃试算试算,谁知竟撞对了。其实这男女之说,实在难定,冯嫂子千万别指望我。”
喜福家的那里肯罢休,追着问道:“这个要如何推算呢?姑娘可教教我不?”梅清道:“这个推演起来且是复杂,要看这历来的小日子,兼掐着天时,才有一分半分的准头。且每个月都是不同的。”又悄悄道:“冯嫂子若是想帮王妃算算,只将那闱册拿来,我需知道王妃这阵子的小日子才行。”
喜福家的却笑道:“这个何需闱册,我日日跟在王妃身边儿服侍,都另有记着呢。”便去取了本册子来,果然记载明白。
梅清双目微阖,心中演算了一番,便轻声道:“若是要有孕,从明日起,就是本月初三到初七最好,离了这几日,便不易成孕。这几日之中,越是靠前,譬如初三,是女儿的机会稍高,越是靠后,譬如初七,则男孩的机会稍高。到底如何,还要看王妃的运气。”因见王妃已睡熟,便告辞而去。
喜福家的自是牢牢记了,第二日告知王妃。王妃却踌躇道:“这陈妹妹如此年幼,如何懂得这些。”喜福家的却道:“虽是如此说,只是陈姑娘这说法,既不用吃药,也不是什么偏方秘技,不过是估摸个日子。本来如今王妃身子大好了,王爷也该多留几日在王妃身边,便加上初六初七也是应该的。”
王妃又道:“今日已是初三,本来初二到初七是该去柳如意院子里的日子,她如今又刚刚生了女儿,若是留了王爷在这边儿,可不显得霸道。”
喜福家的便劝道:“这也不是如此说,柳侧妃现也不能服侍王爷,不过是靠着芊芊那个丫头罢了,正该改改日子才是。且王爷初十便要跟着皇上去山庄避暑,要两个月才回来,王妃那里还耽误得起。无论陈姑娘算得准不准,如今既是身子好了,原该留王爷在院子里才是。”王妃听了,不由得下了决心,另让人安排不提。
转念想了想,王妃又与喜福家的商量道:“我看这个陈家七娘是个多才的,样貌也很过得去,虽说家里是武将,品级倒也不算低。按规矩秀女可以留下两名,一名早已定了冯嫒,她是太后娘家的侄孙女,太后身边的李姑姑跟我打了招呼,如此冯嫒必是要留的;
另一名我这阵子冷眼看着,不是相貌生的不够好,就是性子太强或是太弱,不如就选陈七娘好了,留她在身边,能时时帮我调理身子不说,看她也是个有主见能干的,若是能帮衬着管家。我也乐得轻省些。”
喜福家的听王妃如此说,沉吟半晌,悄悄道:“只是陈姑娘刚一进府来就要持劳什子静心斋,只怕心中不愿。这强扭的瓜不甜,她固然是个能干的,只是这能干的人儿若是得用就是强助,若是不得用,倒也难管束。”
王妃也寻思起来,才道:“这个也难说,她若当真不愿,这选秀女环节甚多,随便一个关口稍有失仪,便连这王府也进不来的。只怕是以退为进,故意引人注目也未可知。
再说,她这些日子尽心尽力,总还是看得出的,必是心有所求,照我看,多半儿便是想留下来。如此何必等她开口,做个顺水人情岂不是好?”
喜福家的却道:“这个不好,她既然作态不愿,王妃若是开口让她留下,倒似咱们求她一般,还是等她自家开口,免得她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以为对王妃有些许用处,便轻狂起来。”
王妃听了,心里自是暗暗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