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俗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t如今先做几件精品出来,只管标个高价,先放出来摆卖。
若是一时卖不去,多摆些日子也可引人来看,客人们见了如此美器,自然多有向往,迟早有人尝鲜买了去;若是一下子就卖掉则更好,放出风去,此物极珍贵难得的,这一件卖了,下一件还不知何时才有。自有爱这个的,时时等着下一件。岂不是更妙?”
吴掌柜听了,不觉拍手道:“好主意,如今已做出来的瓷片都是方形,不如便绘上花草,配个紫檀的底座,做个小插屏可不正好。”
吴七也点头称是,又思索道:“只是这骨瓷之名未免太过直白,一则同行听说,必定会动心思,力求仿制;二则毕竟有骨粉在其中,有些客人会有所忌讳也未可知。”
梅清笑道:“这几日我想的都是此事,已想了个名字,二位听听行不行?”见二人都注目等待,轻轻道:“此瓷莹白细腻,且如今都是小件儿,我意称之为水仙瓷。先头儿几件,便以水仙为题材,待打响名头之后,再换别的花样。“
“水仙瓷,果然是好名字!”吴七点点头。
吴掌柜却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吴老先生以为如何?”
“嗯,很好。”吴掌柜回过神儿来,“老朽只是在想,可有何人擅绘水仙,一时倒想不起来。”
“这个不妨事,你们先将素烧好尚未过釉的瓷片并彩绘的颜料准备好,交给旺财,绘画之事,我来处理就好了。”梅清早已想好,这至关重要的头彩,还是自己来最保险。
“唔……不过还有些事体要商量明白。既然要开售了,这利润如何分成,不知陈姑娘有何想法,还需先说明白了,立下契约才好。”吴掌柜的生意人本色随即占了上风。毕竟七少爷醉心制瓷,最近已将一概事体丢下,整日守着城外的瓷窑研究这骨瓷的制作,经营之事,倒是吴掌柜为主。
“这个自然。”买卖之事,梅清可是熟门熟路的。“如今陶陶斋费心费力费财,好不容易才试制有成,我意是三七开,我取三成即可。”
“三成?”吴七倒先叫起来,“如此陈姑娘太吃亏了,按道理来说,此乃独门秘技,要五五分也不算过份,即便陈姑娘大度,四六总是要的,不然倒好像我们店大欺人一般。”
吴掌柜猛看了吴七一通,他自然知道三七分配是极便宜自家的,可生意之事,讲究你情我愿,那有自己给别人提价的。七少爷不是给这姑娘迷花了眼吧?
梅清摇摇头,道:“吴七爷好意心领了,只是我还有其他考虑。一则,虽然我父亲如今只是个小官儿,但毕竟是有官职,我如今若是直接参股,多有不便。所以这个三七分成,乃是君子协定,不落纸笔的。到年底我也只要现银。”
说着又将右手食指轻轻在桌上敲了敲,道“咱们丑话说在前面,我也没功夫时时查对账目,只定个大概,若是贵处经营不善,获利甚微,平均一年赚不上五千两银子,那我就自找别人合作去。吴七爷不要怪罪才是。
今年只有半年的样子,算下来我这份儿也至少得要有两千两。再一个,我来京城日子也不短了,手上的现银花的差不多了,所以这两千两要先付。”
说来说去,其实就是利润三七开,保底五千两一年。至于今年的要先付什么的,倒是容易得紧。
少女的手,就放在桌上,一边儿说话一边儿划动着,细腻洁白,却没有像一般的姑娘一样留着长指甲,伸出来能见到的拇指和食指都修剪的十分整齐,指甲晶莹透着血色,像上了釉的瓷器一样闪着光泽。
吴七的心思一时不知飞到何处去了。
吴掌柜飞快地算了一番,若是陈姑娘要拿至少五千两,就意味着一年的利润要在两万银子左右。按着目前铺子了里的营业情况核算下来,应该问题不大。便微微向吴七点了点头。
如此大家便算当面说定,也不用书面立契,只梅清和吴七对面各施一礼,算是君子协定。只是不知怎的,吴七起身作揖之时,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涨的通红。
吴掌柜早已准备好的若干衣料,自然皆是最好的货色,兼且颜色花样都最时新,极适合年轻姑娘的。另有两匹次一等的,却是用来赏人用的。
各色衣料均用棉纸包的严严实实,旺财媳妇和阿平捧了,当做是今日挑的,梅清几人便出了这雅室。下楼唤了府里跟着的媳妇丫鬟等人,随手赏了两匹料子让她们回去自己分,只将众人喜得无可无不可,簇拥着上车回去了。
这府邸后头有两条小胡同,其中房屋已多被陈家购置,专门给有些脸面的下人居住。如今旺财夫妇便住在其中一条胡同,称作槐树胡同。旺财媳妇日常进出,携带些小件物品极其方便。
过了几日,果然旺财媳妇带进来几块瓷片并若干颜料。
梅清仔细看时,这几块瓷片均是上上品,显然吴七也是精心挑选过的。
自己心下也是着紧,在书房静下心来,先制了两枚竹制印章,一枚刻“无”字,一枚刻“语”字,这无语二字乃是这水仙瓷专用的,一则,取自静心斋,无语无欲心自安之意;二则水仙灵秀,正适合默然静赏,故此无语也是极恰当的。
又细细绘了两日,作了几幅水仙图。待颜料干透,方让旺财媳妇带出去。
旺财媳妇瞄了两眼,只见那画儿甚是暗淡,心下不解。心想,这花儿自是越鲜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