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蕊看着红玉一本正经,神神秘秘的样子,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红玉莫名其妙。
“红嬷嬷,别费心了,”寒蕊站起身,走到床边坐下,幽声道:“刚才我也就这样坐在他的床上,他虽然口里说着爱我,可还是什么都没有干。因为,我提到了李修竹……”她轻轻地躺下,细声道:“你没有看见他眼里的一往情深……我想,就算我跟从前一样,tuō_guāng了送上前去,他还是会,转身不看……”
“他说,今天晚上,我愿意,就留下来,不愿意,可以走,他不拦我……”寒蕊低低的声音慢慢有了鼻音:“如果你爱一个人,你会愿意放手让她走么?我自己留下来,算什么?保住了他的命,还要卑躬屈膝地跪在他面前,企求他的宠幸?我已经活得够卑微了,难道,还要自己把人格也灭了?……我总要留一点东西给自己的,不然,怎么活下去……他真的是爱我的么?我也想相信啊……可是,我总也要有理由,来说服自己……”
红玉听着,觉得事情似乎不是寒蕊想的这样,可是,她也没有理由说不是这样的。
“如果,我还要再笨一点就好了……”寒蕊侧过身,朝向里,轻声道:“红玉,你退下吧。不洗了,我就这样睡。”
第二天一大早,平川在回廊里碰见匆匆忙忙从厨房里打水出来的红玉。他刚想问问寒蕊昨夜睡得如何,还没开口,红玉就插了过去,似乎在刻意地回避自己,他心中起疑,喊道:“红玉。”
红玉只当没听见,埋头往前冲。
“红玉!”平川两步追上去:“公主……”
“要问你自己去问,我什么都不知道。”红玉忿忿道。
平川碰了个软钉子,自是不甘心,又要问。
红玉恼了:“你别拦着我,皇上催进宫,轿子在外头等着呢。”
“皇上宣,什么事?”平川纳闷道。
红玉没好气地回答:“总不会是要你的脑袋!”
“有话好好说嘛,”平川低声道:“你有脾气,该不是我又做了什么?”
“你也知道我有脾气?!”红玉更加来火,咬牙切齿道:“该你个挨千刀的!你最该死的就是什么也不做!”
平川一下愣住,不知道红玉这话从何说起。
红玉一看他那样子,知道不点穿他压根就醒不了,当即气不打一处来,照着平川的靴子狠狠地就是一脚踩下去:“大活人在你跟前,你不会用强的啊?!喜欢就上啊,跟谁讲客气?!”一扭头,气哼哼地走了,剩下个平川,疼得缩起脚抽冷气。
“寒蕊,气色不怎么好啊,”磐义微笑道:“要不要找太医瞧瞧?”
“谢皇上,不用了,我只是这几天没睡好而已,没什么大碍。”寒蕊冷淡地回答:“不知皇上急召是为何事?”
磐义默然片刻,说:“再过十天,就是母后忌日了。”
寒蕊一听,登时百感交集,她默默地,垂下头去。
“你知道,母后的死,一直是朕的一个心结,”磐义沉声道:“朕想给母后办一场大法事。”
“好啊。”寒蕊说。
“朕听人说,要告慰亡灵,消除他们的怨气,就必须找到源头,从根本上消怨,”磐义一边说着,一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寒蕊:“所以,朕在想,是不是要拿些活物来祭祀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