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啊,那么遥远了——
北良一脸的认真,他说:“你知道吗?草也是有香味的……”
寒蕊慢慢地,将手凑到鼻子跟前,深深地一吸,刚才摘草的时候,手指沾了草的汁液,这会,正散发着狗尾巴草的味道,轻轻的,青青的,不是颜色,而是真正的青草的清香。t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微微地抬起头,又是深深的一吸气——
是的,静下心来,诚如北良所说,她闻到了,空气中无处不在的,青草的味道。
真的很好闻啊……
“草真的是有香味啊,”寒蕊睁开眼睛,轻呼一声:“你说的没错。”
“好闻吗?”北良微笑着,带着摄人精魄的温柔。
“我喜欢!”寒蕊欢快地说。
“我也喜欢。”北良一直微笑。
嘻嘻,寒蕊调皮地一笑。
北良沉默地,注视了她好久,看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甘心地问:“我那天还说了别的呢……”
寒蕊偏头想想,说:“是啊,你好象还说,我闻不到青草的香味,是因为有太多的花香围绕着我,闻坏了鼻子……”
北良失望地瘪瘪嘴,问:“还有呢?”
寒蕊再想一下,又说:“你还说,总有一天,我会闻到的,现在我闻到了!”
“还有呢?”北良都要抓狂了,这丫头,怎么老不说重点呢?
“还有什么?!”寒蕊不耐烦地叫起来:“不记得了——”
北良轻轻地,握住了她的肩膀,柔声提醒道:“你问我,喜欢花还是草。”
“我说,我喜欢草。”北良盯着她的眼睛,捕捉着,那里面可能透露出的一丝丝信息。
“为什么?”寒蕊好奇地问:“难道花不比草好?”
北良裂嘴一笑:“当时,你就是这么问我的。”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寒蕊问。
北良心底叹一声,看来,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他说:“花是好,只怕太好了,高攀不起。还是草好,我喜欢草。”
寒蕊怔怔地望着北良,有些犯傻,他说过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还问我,要是打个比喻,你觉得我是草还是花?”北良幽声道:“我希望你是草。可是你却问我,我希望谁是花?润苏?!”
“她那么漂亮,当然应该是花。”寒蕊呵呵一笑,还是跟当时一样的说法,傻得让北良几乎晕倒。
“她是高攀不起的花。”北良忽然加重了语气:“我喜欢的是草。”
“什么花啊草啊的,”寒蕊只当作不知道,铆足了劲装傻道:“萝卜白菜,各喜各爱。”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北良紧紧咬住正题不放松。
寒蕊刚起念想走,北良已经洞悉,干脆地,横过身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曾经,那么自作聪明地,认为我喜欢润苏,而想成全我们。”北良幽声道:“现在,你还不明白么?”
“可我还是想成全你们。”寒蕊固执地看北良一眼。
北良默默地望着她,然后微微一笑,缓缓地低下头去,怔怔地望着手中的狗尾巴草,长吁一口气,问道:“你还想一直装傻下去么?”
寒蕊脸色一顿,有些不自然起来,她快速地一转身,想走:“礼物送给你了,我们该回去了。”
“那一次,就是你坐在马上跑了,如果听见了当时我说的话,就不会有那段不必要的婚姻。”北良手臂一伸,温和而坚决地挡住了她的去路:“寒蕊,今天你必须听我把话说完,把话说清楚,我们再也耽误不起了……”
寒蕊静静地回过头来,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北良,我们只能是朋友……”
这是他预料之中的结果。
“因为润苏?”北良咽一下唾液,艰难地开口:“还是,平川?”
寒蕊低下头,细声道:“为什么一定要知道答案呢?不但改变不了结果,而且,会让你更加不开心……”
“什么问题都有解决的办法。”北良决然道。任何困难,都不能让我放弃。
寒蕊没有回答,北良默默地,注视着她乌黑的发,安静而执着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不能再回避,我不能再让她回避,她必须面对我的感情。
“北良……”寒蕊抬起头来,唤一声,却蠕动着嘴唇,没有了下文。北良是温柔体谅的,没有平川那样的生硬和冰冷,可他同样也是坚决的,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或是劝说。
尽管看到了寒蕊面上的难色,北良此刻却硬着心肠,没有打算让步。
“润苏是花,你是草。”北良轻轻地执起寒蕊的手,望着她的眼睛,深吸一口起,缓慢而清晰地说:“我选择草,因为喜欢草。”
寒蕊直直地望着他,感觉到手指,在北良满是厚茧的掌中颤抖,渗出毛汗。潮红,不可抑制地,从脸颊上浮起,渐渐地烫,渐渐地窘迫。
“嫁给我吧,寒蕊!”北良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他说:“你把草送给了我,可是,你就是草啊。花需要呵护,可你却自己生长,象草一样,随处可在,只要我闭上眼,空气中到处都布满了你的气息……”
她依旧是直直地望着他,却感觉,干涩的眼睛里,湿气腾上来,渐渐的充盈,渐渐的模糊……
爱一个人,是痛苦,被一个人爱,却是感动。
北良轻轻地,把寒蕊抱进了怀里。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着,来自寒蕊的香气。不管过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