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沐帅。t/”沐广驰无可奈何地回答,手腕一转,把清尘的身体摆过去,往前面一送:“请沐帅放宽心,好生歇息。”
清尘前脚一走,后脚,沐广驰就问宣恕:“下步怎么办?”
“清尘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宣恕盯着棋盘,似乎心事不在战事上。
“我问你呢,你是军师。”沐广驰伸手一捞,把他的棋子全部弄乱了。
宣恕抬起头,没好气地说:“清尘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不是你说的吗?!”
沐广驰怔了一下,随即凑近过来,压低了声音,有几分炫耀道:“他今天,打得漂亮!”
“自己的儿子,别人的老婆,怎么都是一个好字。”宣恕瞥了沐广驰一眼,忍俊不禁。
“跟你这人说话就是没味。”沐广驰起身:“我去巡视了。”
“切,我还不知道你,这不是急着出去听恭维话,生怕别人不说你儿子好似的……”宣恕瘪瘪嘴,重新摆上棋盘。
“报——”一声长诺,士兵跑了进来。
屋子里所有的将军都站了起来,盯着门口的士兵。
“沐家军大获全胜,逼退秦军二十里,现秦军已退出知樟县外。秦军伤亡过万,沐家军伤亡不足一千。”士兵说:“今天沐家军打前锋的是倾城将军,头阵一人单挑五员大将,分别是陈铎和其连襟万浩阳、腾云戟司马长空、秦阶外甥吕旷,以及秦阶小儿子秦骏。”
秦骏?刺竹不禁吃了一惊,随即追问:“清尘把所有将军都杀了?”
“没有。只杀了陈铎、司马长空和吕旷,万浩阳被阵前杖打,割了一个耳朵,秦骏被刺了一剑。”士兵回答。
“刺了哪里?”刺竹心里一动,意识到了什么。
“右胸口。”士兵回答。
闻言,安王、肃淳和刺竹飞快地对视一眼。如果他们没有猜错,这就是那招瞒天过海,沐广驰当年刺祉莲的一剑,清尘刺过肃淳,现在又同样用来对付秦骏。刺竹的心里再次浮现起疑问,这样的场合,狠绝的沐清尘还会手下留情,清尘和秦骏的关系,如此地非同一般,让人匪夷所思。
安王再问:“腾云戟司马长空是怎么死的?”他可是号称一代戟王。
“被沐清尘用戟挑死的。”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戟王竟然死在沐清尘的戟下?!
“吕旷是怎么死的?”肃淳好奇地问,他曾经听人说过,吕旷的剑术高超。
“被沐清尘用剑杀掉的,过程有些玄乎……”士兵的回答也吞吞吐吐:“当时场上只看见两人打斗,动作都很快,看不清楚过程,等到停下来,吕旷脖子上喷血,然后就死了。”
安王还在问其他详细,刺竹默默地退了出来。他知道,清尘头阵立了军威,一定趁胜追击,那么今天出动出击的,一定是沐家军。可是,今天赢了,明天呢?五万沐家军能跟秦阶的十二万大军对抗多久?刺竹摸着手上的佛珠,感到沐广驰的忧虑正在渗进自己的内心,无法排遣。
正想得入神,肩头忽然被人一拍,肃淳的声音响起:“想什么呢?”
刺竹敷衍道:“没想什么。”
“这次你过去,跟沐清尘同路,有什么感觉没有?”肃淳露出白白的牙齿,笑得有些暧昧。
刺竹乜了他一眼,不悦:“有什么发现?!”
“上次你没看仔细,这次可看清楚了,他长得如何?”肃淳摇晃着脑袋,笑嘻嘻地说:“是不是俊美异常?”
“是,他长得非常俊美。”刺竹暗忖,俊美,这个词语很贴切。他的眼前,又浮现起月光中清尘的侧脸,侧面都美得无可挑剔。忽然,他想起什么,问道:“你真的没记错,他跟祉莲长得很象?”
恩,肃淳使劲地点头:“很像,而且是越想越象。”猛地拍一下刺竹,嗔怪道:“说沐清尘呢,怎么扯到四娘身上去了?!”一拉刺竹:“说,说你跟沐清尘这一路上发生的事……”
“那有什么好说的。”刺竹嘟嚷着,想回避。
“别敷衍我,告诉你,你们肯定攀上了什么关系,我肯定!”肃淳说:“你自己都没在意,可我注意了,你刚才说话,口口声声都是清尘,怎么连沐字都省略了呢?!”他的食指伸出来,点呀点:“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
“你就乱想吧,”刺竹没好气地说:“他一路上杀过去,还救过我两次。”
“杀?”肃淳脖子一缩:“他这么喜欢杀人啊,一路杀过去!”
“哎呀,一句话两句话跟你说不清楚。”刺竹懒得同他??拢?辖糇吡恕?p> 肃淳哪里肯放过,亦步亦趋地跟上来,不停地问:“他到底是不是娈童?”
“不是!”刺竹忽地恼了。清尘对这种行为的不齿好像也传染到了他身上。
肃淳笑起来:“那我们之前猜想的呢,他是不是女的?你验证过了没有?”
刺竹一顿,停下了脚步。
曾经,他也以为清尘如此容貌,是个女孩。因为要女扮男装比较容易,但是要男扮女装还是有难度的,何况清尘的身形和声音,怎么也回避不了女孩的一些特征。他甚至找到了原因,如果清尘是女孩,那么就是因为沐广驰太爱清尘,为了把清尘带在身边,才把清尘扮成男孩。清尘太诡诈,这份心机跟男子有太多的不同,刺竹一直有种猜想,只有一个在军营中长大的女孩,才能兼有细腻的心思和果断的做派。他的彪悍决绝,既有性格的成分,也有故意昭示众人的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