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学校,站在高处向下看过去到时候才发现,子育小学的状况要比她想象中的情况差多了。三排房子加一堵院墙围成的方形,最中间的位置就是她之前看到的那根旗杆。说是旗杆,还不如称呼它为一棵枯树干更为合适,或者它就是一棵死去的槐树,死后才顶起了这个神圣的代名词。
走到这里,下面的路就显得好走多了。石子少了,也平坦了很多,两侧的山脊或沟壑也趋于平齐。孩子们争先恐后的跑在前面带路,抱着或背着电脑设备的村民挥洒着汗水,脸上却露出一路上难有的笑容,因为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们只是在电视机上才能看到过的神奇东西。
学校的门是铁质的,两侧的围墙很低,只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不过,对于这么一群孩子来说,那已经足够的高了,还有比这更高的就是拥抱整个村子的大山了,博大而又威严。
安馨跟在吕亚鹏后面进去,吕亚鹏前面走着的是老校长,孩子们早就跑了进去,在院子里欢呼雀跃。
一个个抱着电脑设备的人连成了一条线的走进了一个教室里面。看得出来,那里是刚刚经过了细致的“装修”,门口的墙上和门都被刷成了白色,还横出来一块牌子,上面用毛笔工整的书写着三个字——“电脑室”。而再看看与它相邻的房子,就显得破烂不堪,甚至看着都危险。
安馨本想走过去仔细看看,却被簇拥过来的孩子拉扯的走进了中间摆放着一个长桌的房间里面。长桌上放着已经倒好了水的杯子,敞口的,应该是盛放罐头用的玻璃容器。她很不想接受此般的盛情,但他们就是如此,如此的使他不“舒服”。
装电脑,排线布线,调试,每一个细节吕亚鹏都和工作人员一直忙着,老校长更像是什么事情都想做。但什么事情都帮不上忙,在后面端茶倒水的,这也是他感谢这么一群人的唯一一种方式了吧。当电脑屏幕亮起来的时候,孩子的脸上也亮了,此刻那五彩的光比他们见到的任何色彩都要绚丽。
晚上他们见到了这个村庄的美味佳肴,这也是他们到来后吃到的第一餐。三个电脑装配的工作人员回了h市,这会留下来的也只有安馨,吕亚鹏,还有司机小李,但三个人的到来向在这里注入了某种神奇的力量一样。一瞬间就热闹了。
三大桌。两口大锅。一群妇女,一群孩子,乡音的“当家人”。二胡,唢呐。淳朴的嗓音,映着山谷发出山野的原汁原味。
晚上三个人分别住在了学校的三个宿舍里面,怕他们住不习惯,把房间里面之前的几个代课老师请到了附近村民的家里将就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三个人就在老校长的带领下,循着山脊又原路返回了。
回去的路上,安馨在随手笔记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或许,这是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做的,但总觉得那么多余。
回到家。天也快黑了,映着四周的灯光倒没有对黑暗的定义是多么的清晰,拉上窗帘也算是与这个城市的喧嚣告别了一段落。
刚要躺下,手机来电声音就吵个不停。原来是白婉儿打过来的,她还真是稀客。好长时间没有给我打电话了。安馨在心里暗暗想着,向后倚着床头靠背,开门见山的说着:“婉儿,什么情况啊?”
她已经对她的这种毫无任何掩饰意味的开场白早早的就接受了,自己也是不为精怪的说了一句:“馨儿,你忘啦。”声音洪亮,语调上扬,一听就知道肯定又是什么好事情。
安馨想了想,才顿悟似的点着脑袋,起身坐着,“琳儿,是吗?”
声音停顿了一下,但并没有显得单调,她笑着,对面那边“哼哼”的,像是笑她的记性一样。
“哦,我想起来了,18号,琳儿结婚的日子。最近太忙了,都把这个给忘了。”她朝着自己的额头上狠狠的敲了两下,自己低头窃窃的笑着。
“想起来了吧,不然”
白婉儿“呵呵”的鬼笑了俩声,“不然,你可就惨啦。”
安馨也知道自己快要惨了,因为今天就是16号了,这就意味着明天她必须和领导请假,也就是吕亚鹏,必须要请假成功,这点她还是很有把握的。吕亚鹏总是对她言听计从,请假这件事情应该不算是难事。她不懂这是为什么,即便是懂她也不愿意让自己相信这个事实。因为这实在是太复杂了,她现在只想简单,不想复杂。
第二天的请假还算是顺利,和她预想的结果一样,甚至连过程她都想到了。推门,说出请假的话,然后他同意,她转身离开,连理由都显得多余。
去安庆的火车缓慢而又拥挤,安馨被挤在一个座位的最靠近窗户的位置,几乎与玻璃窗子“亲密无间”了。眼睛一直向外,盯着被火车无情拉扯,然后又消失的景色。车窗外的世界没什么值得观赏的,除了一点失去绿色的枯枝蔓藤,就数青黑或黄褐色的石头了,散落的哪里都是,没有一丝的美感。
相邻而坐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胡子拉碴的,没有一丝的美感。她不知道当时为什么没有听吕亚鹏的建议,开车送她去,可能是出于对天气的考虑吧。但看看窗外,又想想令人厌恶的车厢,真悔不该当初。
下了火车之后,跟着人性队伍出了火车站月台。安馨刚想要从包里拿出手机,就被从里面发出的声音惊扰到了,是白婉儿打过来的,她昨晚就到了,也只有她还能想起,袁仪琳这会儿不知道忙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