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井延站在门后,攥紧的双拳缓缓的放松、放松,全身的坚持仿佛瞬间溃散,无力的倚在生冷的门板上。
不愿想她、不愿见她、甚至不愿听到关于她的一点消息,可是,这个小女人为什么总是纠缠着她,非但时不时的就打电话、发信息,今天甚至还亲自找到他办公室来。
她从来都是那么倔傲、那么固执,坚守的底线从不肯别人碰触,然而,为了楚邵琛,她甚至可以连尊严都不要!
他早已经下了决心,关于她的事他绝不插手,他为什么要帮她?
况且楚邵琛是他的商界宿敌,他为什么要冒着与程氏撕破脸的风险对他援手?
想这些做什么呢?
心不是早已冷却了么,她爱怎样就随她去好了。
深吸口气,宋井延缓缓的走回沙发旁,坐下。
恍惚间,鼻息里忽然冲入种淡淡的香气,是她身上残留的气息。
心突地重重一颤,眼前仿佛又浮现起她的脸这么美、这么动人……
……
爱收了又给,我们都不太完美,梦做了又碎,我们有几次机会,去追……
几乎是刚出了宋氏大楼,手机就响起来,穆晓看了眼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接起。
“穆小姐,考虑的怎么样了?”
电话里程雨馨轻细柔婉的声音,好听而从容。
不是说有的是时间等么?
可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就等不及了么?
穆晓想讽刺她几句,然而,然而话到了嘴边,却硬生生的收了回去,只淡淡的说:
“我会尽快给你答案。”
现实是这么苍白无力,原来就算她那么恨一个人,竟然也无法表现的太过明显。
她没有把握筹起那些钱,她纵然可以不顾自己,却不敢拿楚邵琛的安危当做赌注,所以她不能、也不敢把话说的太绝。
“这样的事越快越好,毕竟你拖延一天邵琛就多受一天的苦,而且等到他进了监狱,恐怕你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我知道……”大家都心知肚明,程雨馨偏要说的这么清楚也无非是想刺痛她罢了,穆晓苦笑:
“程总,事到如今,我只希望你能手下留情,就算看在你爱过他的份儿上,请别把事做的太绝。”
“穆晓,邵琛的结果会怎样,关键还是在于你,不是么?”
电话猝然挂断。
穆晓不知道一个女人的心计是有多深还能在亲自将自己所爱的男人算计到这么不堪的地步,还能做到这么平静似水,还能口口声声的说着爱他……
但她程雨馨的确是做到了,甚至毫无遗留的把责任都推开她,让她觉得如果自己不主动跟他离婚就是她害了他。
穆晓缓缓放下手机,看着街道上来来去去的车辆,蓦然顿在原地,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该去向何方。
这些天,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忽然就觉得好累好累,只想找个肩膀靠一靠,她忽然又想起了纪邵琛……
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她真的只能主动和他离婚么?
……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听筒里的女声一贯的细婉优美,然而,落入穆晓耳中却是这么沉重、这么哀凉。睍莼璩晓
这已是今晚她第六次打他的电话,得到的却是同一个回复。
坐在床沿,犹豫许久,她终于拨出另一个号码。
“晓晓,还没睡呢。”
电话竟然很快就接通了,都已是凌晨三点钟,楚伯伯竟也还没有睡……
“楚伯伯,邵琛还没回来。”想要平静,然而不知因何穆晓声音微颤。
“唉,别等了,今晚他不会回去了,晓晓,早点睡吧。”
或是被穆晓察觉到什么,那边匆匆挂断了电话。
是因为冷么?
穆晓的手忽然抖的厉害,手机“咚”的落在木地板上。
她仿若未觉,木然看着正前方,那个衣架上还挂着他的黑色风衣,隐约有他身上特有的淡淡薄荷清香飘来,而他的人却早已不在。
“啪!”
不知何处传来声清脆的动静,莫名的断了电,空寂的房间里瞬间变得一片漆黑,寒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进来,蕾丝窗帘舞动着拂过她憔悴的脸,黑暗中突地就像有无数只邪恶的手爪向她抓过来,令她惶恐不安。
她从小就怕黑。
“咳!”
局促的深呼吸,缓缓站起,摸黑朝衣橱的方向走去,打开了,右手触及那个木人的一瞬间,心立刻就平静下来。
躺在床上,将木人放在枕边,所有的寒冷、所有的恐惧仿佛都被驱尽……
可是,眼前怎么忽然就浮现出一副楚邵琛被关进监狱的画面,她似乎看到他戴着脚镣站在冰冷的铁窗前,脸色这么沧桑、这么憔悴,却仍在对着她笑,就好像他平安无事……
……
这座四四方方的院子坐落在城市的白金地带,如果不是周围林立着一座座现代化的高楼大厦的话,一眼望去,很容易就会令人误认为是到了乡下。
穆晓抬头看了眼大门上那块鎏金牌匾,“都市农家院”,就是这里。
抬步,走进门去。
“小姐,来我们这里要提前预定房间,请问您预定了么?”门口的服务生迎上来。
穆晓四处环视一遍:
“我是方总的客人。”
“额,呵呵,方总在玫瑰苑,那边走第二间就是。”服务生朝右前方指去。
“好,谢谢。”
没走几步就到了“玫瑰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