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一下也没事的,反正是左右无事,而且,他已经订了后天回去的机票了。(.
他只管暂时放纵一下,至于回去怎么面对安安,现在,想多了也没用。这次,是他对不起她了,没有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留在她身边。
心里真是不好受,象烙大饼一样,左右都不舒服。
……席间,不比白天婚礼的井然有序,不断有人过来敬酒,他也一一回敬了……一来二去,这酒渐渐喝多了,但意识,还是清楚的。
偌大的宴会厅,客人们陆陆续续撤了,金绍雯也喝得醉眼歪斜,最后指了他鼻子,大着舌头说道:“你这厮,酒量还是这么好……”话没说完,就一头栽在桌上,沉沉睡去汊。
他顿时来了兴致,四周清静极了,只剩了没几个人,桌上早己杯盘狼藉,而他慢慢的,自斟自饮着,这么好的酒,刚才一杯杯灌下去,暴殄天物了……仿佛是满目疮痍的战场,最后活下来的、幸存下来的,就剩了他。他无缘无故的,有些兴奋。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耳边有个女人的声音:“立维,你怎么还喝呀,不要命了……”他一个激灵,这么温柔的女声,是安安?
他侧了一下头,身后果然站了个女人,长长的头发编成韩式的发髻,松垮垮拖在脑后,显得优雅又高贵,他点了点头,口齿还算清晰地唤了声:“嫂子。朕”
金太太笑了:“别喝了,你住哪儿呀,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他面目已有些僵硬,但还是笑了笑,抬手向上指了指:“我不走了,楼上订好了房间……”他回身,一个巴掌,没轻没重地拍在金绍雯身上,“醒醒,嫂子接你来了。”
金绍雯烂醉如泥,被太太和司机搀着走了。
立维喝光了杯中剩的酒液,看了看时间,不早了,他也该上去睡觉了。
他扔了杯子,摇摇晃晃站起来,才觉得头真晕,四周的景物也跟着在打转,不过心里还算清楚,这下,是真的喝多了……有个服务生看到他,想要过来搀扶,他摆手不让,他是什么人啊,再难,他也能撑下去的。
上了楼,从电梯出来,他觉得头更晕了,步子也不稳了,他扶住了墙,撑了一下,看了看附近门上的号码,应该是……那边,他朝预订的房间歪里歪斜地走过去。
房卡刷了一下,“咔嗒”一响,他拧住了门柄,推门进去。
四肢真是沉重僵硬,他想着那张床,只想着赶紧躺上去,好卸下这一百多斤的份量,他快支撑不住了——故意的喝醉酒,在他来说,还没什么经验。
他躺了下去,身体象一只笨重的沙袋,里面的沙,哗一下子倾出来,他轻松了。
他满足得叹息了一声,真好呀,这些日子,他还没有这么轻松过。
他阖上了眼睛,该睡了,该睡了……仿佛是,真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他手臂动了一下,摸索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条红色的帕子,慢慢的,他把帕子盖到眼睛上……这是他的孩子,意外地来了,又意外地去了,他却眼睁睁的,什么也做不了。
他的眼角,慢慢淌出泪来。
又过了很久很久,房门外闪出一条纤细的身影,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动静,静静的;整个酒店,也是沉寂无声。
二十四小尸s./13312/手压在门柄上,转了转,门竟然开了,身影怔住了,一下子按住了胸口,轻微地喘着气,过了片刻才一闪身,进去了,轻轻带上了门。
眼睛在黑暗里待久了,已适应了暗暗的光线,她走进去,看着床上那团模糊的、熟悉的轮廓,她远远地停下了。
只有在这样的时刻,她才能靠近他——她偷偷的,躲在角落里,看他和别人碰杯喝酒,笑容淡然,话仿佛也少了很多,没了那份张狂。她只能远远望着他,偷窥他。
她在黑暗里看着床上的他。这些日子,知道他在上海出差、忙碌,她却不敢出现,不敢靠近他半步。
他,是不再需要她了。
她觉得自己,卑微而渺小。八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如神邸一样,高大英俊,尽管喝醉了,那么狼狈,但在她眼里,仍是完美的一个男子。从此以后,她再也看不到别人,而且也知道,钟立维,是不会属于她的,他高傲而气盛的心里,不会有她的位置。
她沦陷了八年,默默的,做他身边的小草,她连他旁边的绿叶,也不敢奢望,她实在是,太渺小了。她一直自卑着,不仅是出身的落差,还有天生散发的一种气场,让她从心里畏缩,让她对着他时,只能敬仰和顺从,正是她太柔弱、太顺从了吧,从不要求什么,他才一次又一次地肯帮她。他们保持着似是而非、非亲非友的关系,直到她壮着胆子凑近,他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了她。
这么多年,她就放肆了那么一次,只有那一次——她亲手为他们的关系划上了句号,不是不后悔,不是不难过的。
现在,她还是不敢近前,尽管知道,他已经醉了,睡着了……她只想看他一眼就走,最后再看他一眼。
她终于怯怯地走过去……
董鹤芬亲自送女儿去机场。太阳很好,晴空万里。
路上的积雪,因为撒了融雪剂早已化掉了,道路畅通……有一列迎娶新娘的车队从旁边经过,陈安扒着车窗,看着,望着,不由出了神。
董鹤芬笑着说:“这两天都是好日子呢,咱们一出门就碰个好彩头。”她想让女儿开心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