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舒服的眯起小眼睛,又一张嘴,刺啦……正击中火鸟的屁股,那一撮毛顿时成了焦黑色,两只鸟头抬起来,头上软软的绒毛变成了莫西干状。
嘤嘤~四双眼睛同时涌出泪水,哭得那叫一个凄惨,两个头依偎,好像世界只剩下彼此。
喂~比受害者还“委屈”的你们是肿么回事!
苏莫离走上前,摸摸它们的头,把竖起的绒毛抚平,说:“恃强凌弱是不对的,人家比你们强,也这样欺负你们,你们心里好受吗?以后要和哥哥好好相处,你们都是麻麻的好宝贝。”
小金豆也从她肩上跳下来,用蹼状的小手帮火鸟兄弟擦眼泪,还把一部分灵力反哺回来给它们治屁股上的烧伤。
火鸟垂着眼帘不好意思的用喙轻蹭金豆欧尼滑溜溜的身体……
终于摆平了儿子们内斗,苏莫离松了口气。
整个下午天都闷闷的,乌云聚集,像是要压到屋顶,跟她的心情一样糟。
外面雷声阵阵,顷刻下起暴雨来,雨水顺着卷檐歇山流淌下来,水帘珠幕遮挡住外面的世界,满耳只闻淅淅雨声敲入耳中。
苏莫离表面上是在抄亡父母的血盆忏经,可满脑子都是苏怀瑾的身影,一下午只抄了半页。
这时,外院突然传来敲门声,当值的丫头去开门,原来是香草。
她怯怯的向里张望,小声说:“我来接九少爷,天都快黑了,该回去吃药了。”
丫头愣了一下,说:“九少爷早就回去了。”
“不会吧?他一直没回来,我们都以为他在七小姐这里呀!”香草愣了。
这时,苏莫离已听到了,推开房门疾步走出来,冷冷的盯着她道:“还不去找!如果九少爷出了什么事,你也别想活!”
香草打了个冷战,虽然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苏怀瑾死,但如果是因为她的过失而死,那她也脱不了干系。
“你们也去!”苏莫离指着听鹂轩的几个丫头,说:“去叫各处守值的婆子丫头,一起找!”
苏莫离也打把伞冲出门外,亭台楼阁在雨中朦胧了轮廓,苏莫离想了想,转身向掬月阁而去。
掬月阁是苏怀瑾母亲生前居住的地方,后来他母亲难产而亡,大伯父连死了两个儿子又死了妻子,打击不小,怕触景伤情,便封了掬月阁,平日里也鲜少有人去,只有大伯母忌日才会打开。
穿过一大片黄灿灿的金桂花海,再走过一座石桥,就是掬月阁,外面的大门紧关着。
苏莫离把伞丢在一旁,提起裙子爬上墙,跳下去时踩在久无人清理已生了青苔的地面上,摔了一跤,弄得混身泥水。
掬月阁因阁外一片月形水洼因而得名,种着南越品种的金边睡莲,因为多年无人打理变成杂草丛生的绿水塘。
苏莫离抬着,望见斑驳腐朽的木桥边那个孤单颓然的身影……步伐不由顿住。
他浑身早已湿透,雨滴顺着额头从挺直的鼻尖直流到殷红的有些诡异的唇上,更显得面色灰败惨然。他头无力的靠在斑驳脱了漆色的桥栏上像片单薄的叶子,仿佛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入水中。
他仰着头正望头顶那拢烟垂丝的绿柳树,苏莫离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只在叶片下面躲雨的蝴蝶,正艰难的挥动翅膀。
翅膀上沾了太多雨水,纤细身体承载不住重量,忽的从树上掉了下来,正落在他的身上。
他看着手中无力挣扎的孱弱生命,不由露出一缕凄然的笑,轻轻的,撕去那四片绚烂的翅膀,只剩下丑陋细弱的身子,在木桥上趴行着……
“看,失去能自由飞翔的翅膀,你跟我一样……”没有一丝生气,他的眼中只剩下一片死灰。
莫名的,有一种钝疼弥漫开来,她不想看到这样的苏怀瑾。
那个孩子应该是天真的、明媚的,就算被父亲放弃,被兄弟算计都不会被打倒,依然坚强的像野草般旺盛的生长着……
一步步走到他身边,她说:“跟我回去,再淋下去会得病的!”
他抬头眼中氤氲着绝望却笑得愈加灿烂:“七姐姐,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没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的人……”
“……”苏莫离紧紧抓着袖子,却有什么东西哽在喉间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是第一个给我做点心没放毒、没加酸辣椒和其他怪东西的人;你也是第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我知道是你偷偷把香草熬的药换掉,你怕我会被毒死。你也是第一个让我明白,被喜欢的人讨厌了,这里会好疼好疼的人……”他捂着胸口依然笑着对她说。
她对他一点点的好都让他铭记于心,卑微到泥土,只奢求一点安慰就会露出灿烂满足的笑容,他不在乎任何人的伤害,因为他从不曾打开心房。就像一只蚌,对着她打开厚厚的壳,露出最柔软的内心,结果她却……
是她没有好好处理,只是简单粗暴的拒绝了他。她忘记了这个孩子有颗敏感受伤的心。
“我从小身体不好,每天要吃好多药控制病情。我对傲雪哥哥说,活着好痛苦,如果我没来到这个世界就好了。他说,你母亲是拼了性命才把你带到这个世界的,你不能放弃。只要活着,总有一天能看到最美的风景,遇到喜欢你的人……我一直为了这个目标拼命的活下来。可是,现在我真的好累,好想就这样睡着,什么都不想……”
他就这样微笑着晕过去,如果苏莫离没有一把拉住,他就进直接滑到水中去了。
“九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