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北楚浑身一个激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又难以置信,哆哆嗦嗦伸出手指指着霜子说道:“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说着怒吼起来,竭斯底里,状若疯狂。
霜子早知道他会如此,这种事情,任谁也无法一下子接受,笑着说道:“辛未年冬天,我们大婚,你娶我进门。不到半年,沈雪如害我的孩子流产,你竟然姑息她,纳她进门。我生第二个孩子时,你知道她用多恶毒的话刺激我,可是你呢?那时候,你在哪里?”
皇甫北楚瞪大了眼睛,一点一点将胳膊放下来,一步一步朝后面退去,直到脚下碰到棺材,才停下来,一屁股瘫软在地上,小声的试探道:“婉儿……”
那神情,那语气,分明是一个热爱妻子的丈夫才有的,失而复得,欣喜若狂。
霜子将头扭到一边,实在不想看他如此做戏,冷笑着说道:“妾身多谢王爷还能记起妾身名讳。”
皇甫北楚听她语气如此阴冷,并不以为意,反而摇着头说道:“不可能,婉儿明明已经死了,她在这里,她在这里……”
说着哆哆嗦嗦去扒拉那棺材,待发现里面只有衣冠时,又有些崩溃:“你是何方妖孽,竟然毁了婉儿的尸身,冒充婉儿!”
一面自言自语说道:“不会的,不会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霜子冷峻的眼神,蜷缩在黑漆漆棺材底下的皇甫北楚,头一次显得那么战战兢兢。他愣愣的盯着霜子盯了许久,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一般,才慢慢的咧诺道:“怎么会这么像?怎么会这么像?”
霜子什么也不说,就用那种悲悯的眼神,定定的看着他,像是要把这小半生的爱恨情仇,全部通过眼神传达出去。
皇甫北楚突然发觉,就是她这种坚毅却带着几分温婉的眼神。与傅余婉如出一辙,却从来没发现过。
踉踉跄跄站起身来,皇甫北楚一步一步靠近霜子,张开双臂:“婉儿,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你……”
霜子脚步凝固在原地,骤然听皇甫北楚表达他的思念之情,着实出乎意料。
她以为,皇甫北楚最开始的。是质问。
眼看就要被他抱个满怀。霜子闪身躲开。冷声怒道:“你防着我,不让我有身孕,纵容沈雪如欺负我,老夫人给我下药。你袖手旁观,今日,你怎么还有脸说!”
皇甫北楚被她声声质问吓了一跳,却又像游魂一样,继续扑过来,想抱着她,口中喃喃道:“那些都过去了,已经过去了!”
“没有过去!”霜子站在墙角,双臂环抱。冷笑着说道:“我等了多久,才等到这么一天,怎么可能就这么过去!”
“你……”皇甫北楚这才意识到什么,猝不及防的说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旁边一个冷冰冰的女声突然接话说道:“这还不明白么?从她进书房伺候王爷开始。傅余婉,就回来复仇了!”
霜子正错愕自己没有说话,沈雪如却已经从一旁阴暗的地方走了出来,双目充满血丝,仇恨般的烈焰瞪着霜子:“处心积虑,你算得一手好计策啊!”
霜子也不知道她在一旁偷听去了多少,此刻反而已经坦然,笑着说道:“却不知道妹妹在此,早知道,我又何必与王爷说这么多呢。”
沈雪如听她一声妹妹,已经怒火中烧,她熬了多久,忍耐了多少委屈,才得到如今的楚王妃的位置,一个傅余婉,死了便死了,居然还阴魂不散,叫她妹妹,可笑!
“你既然已经死了,就别再纠缠我和王爷了。”沈雪如面对如今亦人亦魂的霜子,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却也撞着胆子不服输。
霜子冷笑着说道:“我死了?我若是死了,又怎么能好端端的跟你们对话?”说着凄然的大笑起来:“是上天看不过去,知道我死的冤枉,因此给我机会,让我复仇!”
“复仇?”皇甫北楚这才咀嚼出这句话的意味,连连自言自语了三遍,才问道:“是你!是你撺掇的老七?”
突然声竭力嘶的大叫:“你这个贱人,本王要你下地狱!”说着扑上来,妄图抓住霜子,口中还大声骂道:“老七不是有野心的人,一定是你!”
霜子冷静的避让开来,却仍旧被他一把抓个正着,挣扎几下,却挣扎不开,皇甫北楚像是卯足了全身的力气,死死将霜子禁锢住。
皇甫北楚的头发散乱成一团,瞪圆了眼睛看着霜子:“老七对你情有独钟,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你的身份,因此你们合伙来陷害本王!”
沈雪如在一旁帮腔说道:“还用问吗?这个蛇蝎妇人,早就将你们的情意撇的一干二净,她只怕忘记了,她曾经也是楚王妃呢。”
霜子听到沈雪如提这个话茬,突然放弃挣扎,冷静的笑了起来,笑声无比凄凉和落寞:“你也知道我是楚王妃?那我生产时,你句句逼我于死地的恶毒言语,你可还记得我是楚王妃?你说王爷早就厌烦我的时候,可还记得,他是我的夫君?我才是他正牌的妻子?”
沈雪如听见她的质问,不怒反笑,一把将皇甫北楚拉开说道:“那又如何?王爷如此人中英雄,自然是有能者居之。”
霜子也冷笑说道:“这不是很好,求仁得仁!”
沈雪如劈手一个耳光打过来,被霜子伸出胳膊架住,一把将她推开,说道:“只要我活一天,你永远,都只能当我一声妹妹。”说完将沈雪如一把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