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将军说笑了,司马家不过一富户而已,河内归属老夫如何能说得上话?”司马防初时尚能镇静自若,可是越听面色越是阴沉。
“司马家若是仅仅一富户,那天下世家岂不都是穷酸鄙夫?”吕布目光炯炯有神,双手撑着案子。他个头本来就高,这么一撑起来,令人更感压迫。若是司马家没有底蕴,如何能撑得起司马懿霍乱魏国的所作所为?
“吕布不过是一武夫而已,不懂得绕圈子。我想请司马家助我,不知可否?”吕布说到此处,目光有些森然的看向了木纳呆滞的司马懿。
“将军说笑了,司马家之人既然生为汉人,为吕将军效命自然是应该。老夫不才曾经也算任职过州里,若陛下相召,为一地方官想来还能胜任!”司马防颤颤一笑,向吕布拱了拱手,低声说道。
“不是司马先生,也不是两位少年才俊。布说的是,请司马家助我。”
“中兴汉室,造福汉民,何尝不是汉人应该做的事?助我如何?”吕布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把长剑,随手拍在了桌子上。
“吕将军,这是何意?”司马防眼神一缩,显然被吕布的举动给惊了一惊。
吕布居然说出这样的话,难不成他想要……
猛然打了一个哆嗦,司马防凝耳听了起来。
司马府内不知何时响起了嘈杂的呼喊声,偶尔有兵器相交的声音传来。
“先生无需紧张,某家的百余亲卫想必还是敌不过司马家的私兵,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妥的举动,即使想要围攻,也要把城外的大军集结不是?”吕布的脸上霎时挂满了和煦的笑容。
“只要先生答应全力助某家,布推荐先生一个河内郡守的职位不在话下,甚至贵公子有朝一日身居三公之上,也犹未可知……”
“若我不答应呢?”司马防犹豫了片刻,看着董俷,神色复杂的说道。司马家举族投靠?在这个纷乱的时代,举族投靠完全就是赌命的行为,一个不慎,便有家破人亡的危险。
“很简单,布这把长剑拿来何用?若先生不答应,这把长剑便会饮血!就这是这个样子。”吕布说着,锵的拔剑出鞘,森寒的剑刃对着司马防,吕布的眼睛却望向了司马懿。
“请先生选择!”吕布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轻声说道。
司马防不禁苦笑了起来。随即看了一眼仍旧乖坐着的司马懿,心里满是懊恼。
“这吕布还真如同仲达所说,完全的一个直性子,虽然一切都是了然于胸,可却没多少耐心讨价还价,简直爽快的让人无路可走!”
不过,如此果决,也许真的能成就一番大事。
“若老夫答应了,日后反悔,吕将军难道不怕?”司马防沉吟了片刻,似乎很不习惯受制于人的感觉,想要扳回点面子。
“父亲啊……你这不是在往火坑里跳么?”一副乖宝宝模样的司马懿眉头微微皱了一皱。
果不其然,吕布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若怕司马家反悔,今日就不会坐在这里。建公先生,布把话说明白了吧,就在刚才,布的亲卫闯了司马家的后院,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竖子尔敢!”司马朗直接便是破口大骂。
司马防也是惊怒交加,眼中寒光闪现,直视吕布。
而吕布毫不畏惧,直面司马防父子的横眉冷对。
能培养出司马八达的司马防尤其是个寻常人?冢虎虽然年幼,可心智恐怕也是过人,这个少年的司马朗未必像今日表现的一样莽撞,若想降服这一大家子,必须要下猛药,不然没有谋士在身边的吕布仅仅只有被玩弄的下场。
既然布不过是个武夫,那么便用最擅长的武力威逼好了!这就是吕布现在的真实想法。
司马懿的小手在轻轻颤抖,看得出他很愤怒。
可是,愤怒又能如何?
纵使他有万般算计,可以装傻卖萌,可以深藏隐忍,可人家只要举起手中武器,便能要了自己的命。
但面前的这个家伙,看得出是个心狠手辣之辈。
若是不答应,他可是说得出做得到,即便自己家族的名声响彻大汉,他也会挥剑砍杀的。
答应,不答应?
这是一个生与死的选择。
至少,目前身在温县之内的所有司马氏家眷的身家性命都已经被安插到了在场司马父子三人的嘴里,一句话便决生死!
吕布如同一尊雕塑,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星目微眯,如同睡着了一般。
然而他握剑的手,却青筋毕露。
他静静的等待着司马家父子三人的回答,而随同吕布而来的张扬和常林早已被眼下的形势所震撼了,也都是一言不发。
“你要司马家如何助你?”年幼的司马懿终于忍耐不住,开口说起话来。稚嫩的童声中夹杂着一股锐利的语气。
“负责河内的屯田,并保证河内始终都是当今天子之土!”
“仅仅只要这样?”此刻司马懿的城府早已被抛出老远,显然吕布的行为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若是吕布要兵,要钱,要粮!司马懿都不会如此惊讶,可偏偏吕布的想法,总是让人不可捉摸。
“有人……才会有天下!”
“天子百官犹如水上之舟,天下万民则是撑舟之水,舟虽在水上纵横驰骋,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司马懿默默的念叨了几次之后,再次沉默了。
“吕将军大才!可若仅仅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