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郡守府。
“如今的朝廷……”说到这里,催了叹了口气,摇摇头,脸上满是无奈的苦笑。
崔钧心里同样有些沉重。
大汉如今积弊太深,实在难以医治!
天下的官员还有多少是一心为国?又有多少为的是私利!
“父亲,那当今陛下……”
“休得乱说!陛下圣意,岂是你我能随意猜测!”白了崔钧一眼,崔烈随即叹了口气:“如今陛下亲族个个窥视皇位,各地也是狼烟四起不得安宁。这种情况下你让皇上怎么做?积弊太深皇上再英明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解决某些问题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荀文若所谓的不破不立,虽然险了点,可却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陛下虽然柔弱,却素有大志,只可惜当下却没有施展手脚的余地。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必须拼死也要为皇上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来!只要天下安定,陛下必然是一位明君!”说到这里,崔烈狠狠的咬紧了牙。
“如今吕奉先正在为陛下扫平四海做准备,我们自然不能给他添麻烦,接下来他多半是要针对并州世家做些文章了,我们必须支持他!大汉……就靠他了!”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替他稳住匈奴,其他的,还是先别想了,家族利益能放弃的就放弃,以后终究能拿回来!目前的并州可就只剩下西河一郡是世家之人掌管了……可见吕奉先对州平你还是很放心的!”
崔钧和崔烈父子俩又商讨了不少针对匈奴的策略,却不知匈奴此时正经受着危机。
不是来自于外敌,却是内部出了乱子。
先帝亲封的南匈奴大单于于夫罗病了。
原本就已经年老体弱,哪想这段时间竟然一下子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咳!咳!”
单于大帐里,一声声难受的咳嗽声隐隐传出来。
数名脸色胆战心惊的医者里外进进出出,偏偏却没办法解决问题。
于夫罗这次病的不仅突然也很严重,昨天的时候甚至咳出痰血来。
营帐里,于夫罗的儿子左贤王刘豹满脸紧张看着从汉人那得来的床榻。
于夫罗的咳声止不住刺进他的耳朵。
“该死的!该死的!怎么会这样!阿爸前些天都好好的,怎么就会病了呢?”刘豹对于夫罗的关切似乎是发自内心。
于夫罗难受的**声在刘豹耳朵里犹如针刺,也许是实在是受不了了。刘豹猛然揪住一个路过的大夫,满脸狰狞。
“到底查出问题没有?阿爸的病你们能不能治?该死的废物。若治不好阿爸的病我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左贤王饶命!左贤王饶命啊!”这名不知道被匈奴人从哪里掠来的医者立时被吓的跪了下来,脸色苍白连连磕头。
“左贤王饶命,小人确实是尽力了。但大单于的病来的突然凶猛,这一时之间实在难以好转啊!我等已经用了各种良方,能使的手段也都使上了!还请左贤王饶恕我等,实在不是我等不尽力啊!”
“那快告诉我,阿爸的病到底能不能治?能不能好?”刘豹没心情听这些无能的汉人狡辩,抽出弯刀就架在了这人的脖子上。
“能!能!能!”可怜的医者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他敢说不能么?
“能就给我去治!你们这些废物,该死的汉人!”刘豹一脚将这名医者踹倒在床榻边上。
“……”
看着刘豹暴怒的模样,帐里的所有人都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刘豹若是生气起来,那可是要杀人的。
“咳!豹子……到……到我这里来!”就在刘豹暴跳如雷几欲发狂的关头,于夫罗醒了过来。
“阿爸,你醒了!太好了!”刘豹连忙窜到床前,紧紧抓住于夫罗的手,这一刻,他竟然温顺如绵羊。
“呵呵……难道我还会一睡不醒?”虚弱的笑笑,于夫罗脸色苍白如纸。
看着这个眼角含泪的儿子,于夫罗的眼睛里满是温情,即使平时的他如何杀伐果断,面对刘豹……于夫罗也会变得温柔。这是他于夫罗的儿子,将来要继承他匈奴大单于之位的未来首领!
“当然不会!阿爸将来可是要一统匈奴部落,和大汉皇帝平起平坐的,怎么可能会倒下!”抹去眼角的泪水,刘豹冲动的站起来。
“如今大汉动乱不堪,正是我们大展身手的时候,阿爸可要好起来,到时候咱们父子一同马踏黄河!”
“呵呵……你这孩子……”宠溺的看着刘豹,于夫罗轻轻摇了摇头。
“我的病我心里清楚,一时之间是难以好转了。这病根在当年避祸洛阳的时候就染上了,征战上场……我是不行了!豹子……接下来我们匈奴五部就要暂时交予你带领了,一定要让匈奴再度兴起!”
“这……阿爸,我不接受!”瞪大眼睛,刘豹满脸不忿。
“阿爸你快点好起来,然后亲自带着孩儿拿下大汉的大片土地吧!”
“呵呵,你这小子!你啊咳……咳……咳……咳……”于夫罗轻笑两声,没想牵动身体忍不住蜷着身体大声咳嗽起来。一口暗红色的污血从嘴里喷到手上,脸色越发的苍白了。
“阿爸!阿爸!”看到这一幕,哪怕是平时见多了鲜血的刘豹也是吓的跳了起来。
“快来人!来人!给阿爸看看,快救人啊!”
哆哆嗦嗦呆立在旁边的几个医者在刘豹的怒视中颤抖着走上前来,几个人给于夫罗检查一阵一个个嘘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