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张辽等数人,追到了黄河南岸,却是毫无所获。
张辽等人虽然有些疑惑吕布为什么带着他们瞎逛,可一路疾驰尚未来得及发问,此时既然已经停歇下来。
张辽便开口问道:“大兄为何带我等急来此地,可有什么要事?”
听闻张辽此言,吕布方知此行有些突兀,他知张让携帝北逃乃是后世所从史书上看到的,其他人并不知晓,再加上史书所载也有诸多不实之处,此行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吕布于是说道:“我观皇宫朱雀门楼起火,怕是宫内出了什么变故,来此地不过是担心有心之人劫掠陛下北渡黄河而逃。看来是我多心了,我等还是先回去吧。”
“将军且留步!”吕布正欲带众人回返,却从草丛中传来一个清脆女声。
吕布回头一看,却见一个窈窕宫女从草丛中挣扎起身,虽衣着多有烧灼痕迹,发簪有些散乱,仍难掩其清秀姿容,吕布只觉眼前一亮,霎时为其吸引。
片刻之后,吕布方神思一整,脸色一红,问道:“姑娘唤住我,所为何事?这里可没什么将军,我不过区区一个主簿而已。”
那宫女说道:“奴家听闻主簿是为心系陛下而来,只是不知主簿唤作何名,是哪位派遣来的?”
吕布心下一喜,此女一身宫装打扮,定是随少帝出宫之人,随即答道:“我乃是吕布吕奉先,并州九原人氏,因大将军何进相召刺史丁建阳,方随之入京,正是怕陛下被贼人所乘,才来得此地。不知姑娘为何人,可知陛下圣踪?|”
那宫女顿时大喜道:“吕奉先既来此,陛下当无忧矣!”语气肯定莫名,似是早已听闻吕布大名。
吕布心下大奇,问道:“姑娘何以知得我的微名?”
那宫女道:“奴家少时本也是九原人士,因胡族肆掠,才举家迁来洛阳。奴家本名刁秀儿,现为宫中一貂蝉女官,张让等阉贼诛杀大将军之后见官军破入宫内,便劫掠少帝以及陈留王北逃,奴家不过随从之人罢了。奴家当年差点为胡族所害,恰逢恩公领兵而至胡人闻名而退,奴家方得以存活,是故早闻恩公大名,只是未曾得见,今拜谢恩公当年活命之恩。”说罢便欲屈身下拜。
吕布方欲将其扶起,口中尚说道:“灭胡保土我之本分,当不得姑娘大礼……”未说完才回味出那宫女所言,“刁秀儿,貂蝉……莫不是那宿命中的人儿”吕布思罢,霎时愣住,只是在那胡言乱语,自说自话。
这边刁秀儿跪了许久,抬头一看,只见吕布双目圆睁看向自己,似是着了魔般,刁秀儿不知所以的喊了一声:“恩公!”
吕布此时才回过神来,只得先把心思收起,双手微一用力,便将刁秀儿扶起,看向她的眼神中不由多了些暖意。心道:“这老天也忒有意思,为吕布逆天改命还不说,现下这貂蝉的命运也无需人改,便变之,我既提前遇到,说不得要好好呵护,哪还容她再于外面受苦。”
初见刁秀儿之时,尚因少帝之事有些烦躁,并未细看,只道是一个翩翩佳人,寻常宫女罢了。现下细细观之,见其身态婀娜,风姿靓爽,脸上虽有些火灰,却瑕不掩瑜,五官精美,直欲让人将其搂于怀中好生抚慰,不过看了片刻,竟已痴了。
刁秀儿只见吕布竟看她看得呆立当场,顿觉心下大羞,开不得口,也只得立于原处扭捏不已。
且说张辽等人皆坐于马上,本是都有些烦闷,来此闲转一圈之后,怕是宫内早定,少了一番救援之功,现下竟路遇一宫女,直觉少帝离此不远,救驾之功就在眼前,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遂是俱都准备让此女带路赶制圣驾前表一番忠心,赚些前程。哪知那宫女却和吕布攀起了交情,众人基于吕布之威不敢打断,可等了许久,吕布反而没了声息,大是不耐。
张辽开口道:“大兄,陛下危急,我等是不是先将陛下救出?”
吕布闻言,方自转醒,只觉众人目光都集于自身,难得老脸一红,说道:“文远说的是,还请姑娘带路,寻回圣上!”说罢便欲翻身上马,可一想,岂能让这样一个纤弱少女步行?遂对刁秀儿抱拳道:“姑娘事急从权,得罪了。”说罢也没等刁秀儿回答,便携着其上了马。带刁秀儿指了个方向,急驰而去。
刁秀儿这边坐于吕布身前,只觉一颗心儿羞得直欲破腹而出,一路颠簸,几里路程竟似走了大半年光景,还未至,早已软缩在吕布怀里。
数里路程,众人纵马飞驰片刻及至,方过了一处河湾,三辆马车出现在眼前,吕布当即高声喊道:“吕奉先在此,贼人还不俯首就诛?”
张让见救驾之人已至,只觉欲生无望,不愿再受皮肉之苦,纵身跃入滚滚黄河之中,浪花闪过已不见了踪影,其余太监宫女无不跪地呼叫“饶命。”
吕布向刁秀儿问完少帝车架,便和她双双下马,只见刁秀儿双足及地之时一个踉跄,险些倒地,吕布不自然的双手使力,刁秀儿又到了他怀里,两人四目一对,俱都脸色一红。
且说,众人一一向少帝见礼,表了一番拥簇之心,少帝经此番折腾之后早已心惊胆折,只是抚泪叹息,倒是年少的陈留王刘协,对众人说了些褒奖之语,待到回宫之时,定然大肆奖赏云云。
好一番恭维之后,才起了车架,南返洛阳而去。由于少帝心神未稳,加之多了太监宫女等一应随行之人,这行进的速度不免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