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要的他。
我要的,是那个神采飞扬的军师,是那个有活气的冰山木头,如今的他只余身形,这样的他无异于傀儡,而我、不需要傀儡。
“说话!!”头一次,我以领头之威压他,“那日月牙台的誓言你可还记得?”
我不等他回应,就接着一字一句说道:“自我为领头的那一日起,你便归入我的麾下。你将侍奉于我,听命于我,效忠于我,如有二心,天打雷劈。”
他还是木着张脸,没有表情,没有生气。我知道他是听进去了,因着他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我呼了口浊气,再接再厉道,“我以领头人的身份命令你,待两军交战之前,不得私自行动。”
“姽婳怎么办?”他抹了把脸上的水,有些冷。
我只能默然地盯着他,不言不语,对于他,我还是说不出重话,我相信凭着多年的默契,他会懂我的意思的。
他咧了咧嘴硬是扯出来一个笑,苦的让人心头发堵,“我知道了。”
躁动不安的开头,往往结局都是沉默的,苦涩而无望。
一切安慰的话语都显得如此可笑。
‘姽婳无事’?
省省吧……
我和他都见过,胡军是如何对待战俘的,轻则一刀,重则……我不敢想下去……
即便是有利用价值的战俘,胡军也是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虐待与**的机会的。在他们眼里,有价值的意思,不过是给死人留口气罢了。
而像姽婳那么性子烈的女人,最对他们胃口,因为再怎么折腾,她都不会低头服输,而男人的征服欲是不会败给她的倔强,折辱不会停止,除非她晕过去……
有那么一瞬,我甚至是希望姽婳是个软弱的女子,至少……她能少受些苦楚。
任何安慰性的言语都脆弱到不堪一击,我不知道怎么说服别人去相信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言,而骄傲如他,不需要人去安慰。
我以为会一路会无话的,因着这个时候我不会主动出言安慰,而他向来没什么话。岂料,最先开口的,竟然是他。
“阿年,我觉得你很可怕。”
他说的声音很轻,轻到我以为我出现了幻觉,但事实向来不如你所料,就像即便是我们给姽婳配置了多么严密的看护,她还是落在了胡军的手里。
“为什么你能够如此冷静?”他喃喃着,一个接着一个质问,却是拿捏着最为平静的语调,“她对你而言究竟是什么?”
他说的飘忽,我不知道他是在问我,还是在问他自己,因而我只是长叹了一声并没有答话,而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般,兀自一个人在那儿喋喋不休。
——莫不是他的脑子被雨淋坏了吧……
我不厚道地想着,却是连自己都笑不出来。突然感觉有些累,有些疲倦,然后……是他猛地转身,他雪亮的眸印上了我的茫然无措,此时的我,却是笑出声来了……
不可抑制地笑,
笑到后来我难受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笑得连眼角都濡湿了,温热的……不是雨……
雨那么冷,又怎么会如此温热?
温热到,心窝里还是那么难受……
我听到他缓缓开口,带着了然的悲怆,嘶哑的嗓音在这雨夜格外清晰,“我不是一个人……军令如山,你也……好自为之。”
(明日继续双更,亲们都hold住~~~~话说我第一次写第一人称,不好别拍我昂~早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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