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着画影的老百姓看着兰水芙和尤憨离去的背影,眼睛里面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笑容在嘴边扯了址,没有到达眼底。一道精光从他眼睛里面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他脸上蔓延,看上去古怪极了。他慢慢地站起身子在迎凤客栈门口张望了一下,看见迎凤客栈门里门外没有一个人,所有的人都跑到客栈里面去看热闹了。院坝里面那匹尤憨和兰水芙没有骑走的马,正在院坝里面的木桩上栓着。
老百姓偷偷溜进院坝,看了看周围四下没有人,就迅速解开马匹的缰绳,飞快跳上马背,骑着马儿离开了迎凤客栈。迎凤客栈的大堂里面人头攒动,叽叽喳喳地吵闹不休,谁也没有看见兰水芙和尤憨离开,当然就更没有看见那个蹲守在迎凤客栈大门口的老百姓,偷偷进客栈骑走了马匹。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之中进行,好像是一种巧合,事实上却透露出某种信息,兰水芙的行踪似乎被发现了,她好像一点儿也不知道。
老百姓骑着马离开迎凤客栈的时候,回头看了看迎凤客栈的大堂,略略停顿了一下,然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他朝兰水芙和尤憨离开的方向一路追了上去,一个人骑马的速度,比两个人骑马的速度要快的多。他一点儿也不担心兰水芙和尤憨会逃离他的视线,他想要跟踪的人,从来就没有跟丢过,今天当然也不会例外。
他不知道兰水芙和尤憨是谁,所以就派了两个人前去试探一下。他只是觉得兰水芙的眼睛他在什么地方见过,好像和他手中画影之中的人非常相似,然而就是这一试探,试出了问题。
兰水芙和尤憨骑着马在飞奔。一口气骑了十几里地,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林高树密,参天的大树把道路遮盖的严严实实的,阳光稀稀疏疏透过树叶照在地面上,形成斑斑点点的小亮点。这儿有两条路,一条是直通炎日国京城景云城的官道,一条是通往不知道去向何处的小道,两条道路的路面都非常平滑光洁,寸草不生。看来平常来来往往的人相当多。
尤憨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站在官道和小道上张望了一会儿。他在考虑应该走那一条道要好一些。刚才在迎凤客栈出现的那一幕,足以证明他们已经被人给盯上了,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他和芙儿不会莫名其妙的被人给盯上。他在江湖上行走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出过什么事,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也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他在必胜赌坊平时以青石的面目当掌柜,暗中以影杀门第一杀手的身份到处杀人,做事滴水不漏,小心谨慎是他赖以生存的法宝。
前些日子他受人之托去剌杀暗探馆的馆长兰水芙,被兰水芙身边的一个叫竹东的伙计拦了下来,刺杀没有成功,是他生平第一次失手。也正是因为这一次失手。让他暴露了假小山的身份,花残叶是他的师兄,他的武功不比花残叶低多少。长幼有序,花残叶毕竟是他的师哥,他不会跟花残叶动手的,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的错,当花残叶在必胜赌坊追查他的时候,他除了躲开,没有别的办法,因为他不想和花残叶自相残杀。
师兄一路上追他追出了栖台城,都快要追上他的时候,忽然停止了追查他的脚步,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令他诧异不已。师兄不追查他当然好,他不跟师兄动手,不等于会放过其他的人,就像今天一样,那两个倒霉鬼就是一个例子。想和他玩花样,还欠火候。师兄停止追查他之后,他立马就换了个模样,以一个五大三粗的魁梧粗人的样子在江湖上行走。
这个魁梧的粗人就是现在他的身份尤憨,尤憨是他的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的身份,嘿嘿嘿,谁也不知道尤憨就是影杀门的第一杀手绝杀,他有不低于十个不同样子的身份。想瘦就瘦,想胖就胖,年老年幼的应有尽有。这次在迎凤客栈下毒害他和芙儿的人,应该不是他的仇家,而是芙儿的仇家。到底是什么人,想要置芙儿于死地?他一定要查出来,不仅要查出来,他还要一个一个的把他们全都杀掉,一个不留。
兰水芙看到尤憨站在岔路口犹豫了半天,也没有拿定主意走那一条道,她在马背上早已经坐得不耐烦了,实在是受不了啦。兰水芙忍不住问了一声:“尤憨大哥,你想好了要走小路还是走官道?不要扭扭捏捏纠结半天好不好?要是有什么人想要追杀我们,说不定已经赶到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
“沐遥兄弟说的极是,可是我也不知道应该走小道好,还是官道好。在我看来,两条道都不怎么安全,按照平常人们的想法,似乎走小道要妥当一些,要不我们就走小道吧,小道周围林高树密,遇到什么危险,也便于我们藏匿起来。”
“不行!不行!尤憨大哥,不不不!嘿嘿嘿!我差点又忘了,哥哥!我们偷偷摸摸不走小道,应该大大方方地走官道。兵书上说:‘兵不厌诈!’别人想得到的,我们也想到了,我们身后的尾巴不是傻子,他们一定会想到。所以我们为了安全起见,必须走官道,虚则实之,实者虚之!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假作真时真亦假!我们大胆往官道上走,一定可以把身后的尾巴甩掉。”兰水芙非常自信的挥了挥手。
“真的吗?”尤憨从来没有想过往危险的地方走,在他一直以来的思维深处觉得,离危险的地方越远就越安全,从来没有想过要近距离接触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