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璧与玲珑本想跟上去看看,但是却被南宫妇好阻止在外。上官霜竹抱着南宫妇好一路疾走,终于出了曌宫大门又走了一会儿才到达金凰城的城楼。
“为什么来这里?”烟花礼炮的硝烟味还残留在鼻腔里没有散去,咂咂嘴,满嘴里是说不出的苦味。狂欢过后的金凰国,满城皆寂渐渐安静的睡去——南宫妇好也想睡去。
惺忪朦胧之间,越来越安静的大街上、上官霜竹突然打破了宁静的气氛,问着怀里的南宫妇好、好像只有此刻的她才是真实温暖的。
“我这样回去,很多人会开心、很多人也会担心。”她还是淡淡的说着,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即使心脏还在冰冷的疼,即使说出的话是咬着牙用了很多力才说出的。
阴霾的天气又开始飘起了雪花,从一点一片到很多片。上官霜竹一时间不知接什么话,看着南宫妇好的神色也有些复杂。好在,这时,城楼到了。上官霜竹刚想直接抱着她上去,却被制止:
“不要走这边,不要让他们看见。”南宫妇好的意思是绕过侍卫,走隐匿的暗梯直接进入城楼顶层。上官霜竹拗不过她,只好依她所说走了隐匿的暗梯。
这条暗梯在城墙之下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当时修建完全是百年前的那位女帝一时兴起的意思。从暗梯走了很久,久的南宫妇好根本分不清时辰——虽然暗梯里有壁灯。
她的意识其实已经有些模糊了,从她对这里的熟悉程度来看、她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了。上官霜竹也不说话,只好背着南宫妇好一直走。
“到了。”最终他们到达了城楼的最顶端阁楼。阁楼上布满灰尘,什么都没有。南宫妇好没有回答,此时她已经完全毒发的昏迷过去。上官霜竹一时真不知如何办,叫人?怕她等不及。
他只好紧紧的抱着她,用自己的体温给浑身冰冷的南宫妇好温暖。抱着她感觉就跟抱着万年寒冰一样冷——冷的就像她的本人。“祖母…我不要……”突然之间,她很小声的呓语出破碎的语句、上官霜竹仔细听着。
在南宫妇好的意识里,这个城楼是她全部冰冷的开始、也是单纯童年的结束。所以,她会在中毒之后刻意的回到这里——每当她快要被儿女情长,大小事情打败时她就会来这里、提醒自己鞭策自己。
祖母,她该怨恨的。自她懂事、祖母就严格的训练她,以培养未来帝王的标准要求她。“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这句话是她深刻在脑子里的,也是上官霜竹唯一听清楚的。
南宫妇好!你给我吊着下去!意识里,祖母凶巴巴的厉声指责着南宫妇好——只因为她当时年少懵懂,萌芽了真心、偷跑出去见一个一面之缘的男子。
所以,换来的后果就是祖母拽着南宫妇好的衣领把她拖到了这里。并且把一个吊篮绑在房间里的柱子上,放了长长的绳子让南宫妇好站在吊篮里下到城墙半空中。
还要在吊篮里背诵平素里学到的国书儒学,就是做帝王必学的功课。这是,磨练意志。祖母、我不会就这么死的!当时,南宫妇好站在摇摇晃晃的吊篮里这么说。
现在,中毒的南宫妇好躺在上官霜竹的怀里也是如此在心底为自己打气。等了好久,才感觉到心中一点点回暖,身体也慢慢的暖了。这次真是有些小看这冰蛇毒的能力了、南宫妇好慢慢恢复了意识。
“你真是吓死人了。”上官霜竹动也不敢动的僵直身体,一直抱着南宫妇好、直到她苏醒过来。南宫妇好感受到了他的体温,一时有些感动与窝心、但是那只是很短一时。
“我没死成,你不开心了?”南宫妇好睁开眼睛,壁灯的昏暗灯光下、她的眼神幽深的藏起真实。上来就是这么噎人的一句话,上官霜竹很不是滋味:简直就是好心没好报。“你的死活,我无所谓。”
如果说怕她死,她会觉得虚假。但是如果说不在乎无所谓,她反而有几分相信,上官霜竹很会说话,显然还是说对了。
“我们,该回去了。”南宫妇好缓了片刻,连句谢意都没有。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六个字。如果对待庄长风,她或许还会肯多话。
上官霜竹不在多说什么,只是在她前面默默的走着、他们就这么一前一后,沉默的走着。悄悄出了城楼,才发现天色有些发灰、雪已经停了,看起来下的并不是很大。
像是——快要天亮了。南宫妇好心里默默的推算着,上官霜竹神色有些微微的疲惫、他走在南宫妇好前面活动着发麻的胳膊腿脚。
因为没有回头,所以他没有看见南宫妇好微微窘迫的脸红——得人帮助,看起来是他一直抱着她温暖了许久的,也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又有了一会儿,才悄悄的回到了南宫府。
远远的,就看到玉璧与玲珑点着灯悄悄等在角门边。看起来等了很久了。看到他们二人回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道:“可算是把城主殿下,凤王给盼回来了。”
南宫妇好也带着些大病初愈的疲惫,她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二人也噤声不语。玉璧便默默转身引路,玲珑负责关上角门。这俩丫鬟也是一夜未睡。
南宫妇好独居的别院静悄悄的,问过时辰才知道、还有半个时辰才是众人起身的时刻。“这几日,莫要回去了。”南宫妇好多叮嘱了上官霜竹一句。
上官霜竹本来还觉得她这句多余,定了定神才想起、原来他刚与南宫妇好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