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下此时关注焦点自然都逃不过夜倾渊,只见他步子未停,紫衣银发能够感觉他的倒影在自己眼眸中越变越大。她移了视线,瞥见为玄衣男子领路的公公脸上有了难色,因为玄衣男子根本是自己在走,而且方向错了,那公公又没个胆子说这位主儿错了。
她不禁觉得好笑,但面上却要装着若无其事。
最后玄色身影在青阳天璨和紫衣银发席位之间停下,偏过头对那领路的公公道:“不好意思,本宫的席位在何处?”说得还丝毫没有做错事的意识。
虽然此时皇上还未到,底下众人还是比较随意的,但又碍在他是他国太子,在场的也没人敢笑话他。紫衣银发忍着不笑委实辛苦。
那公公忙擦了擦自己的额头,战战兢兢地道:“夜太子请跟老奴到这边。”
夜倾渊最终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坐下,坐在他身边的还有个红衣女子。一个浓妆艳丽的女子,看这同起同坐的样子,应该是地位不低。紫衣银发又想起了关于夜倾渊的一些情报。
暗夜说来有最不同于其他国家的一点,暗夜皇帝废其三宫六院妃嫔千万,独有一位皇后。却不幸那皇后红颜薄命,又独留下了一子。暗夜皇帝因倾情皇后,再未立后纳妃,立了这唯一皇子为太子。
也许是因为爱屋及乌吧,夜倾渊备受暗夜皇帝恩典,东宫三千佳丽,颇有盖过暗夜皇帝后宫一人的挑衅姿态。暗夜国内也有不少言官进言说太子放浪形骸太纵声色,或是说太子姬妾过于皇上后宫于礼不合,却都被皇帝一力压了下来,也对夜倾渊没有任何责备。
片刻,殿外金磬轻响,司礼官高呼道:“陛下驾到——”
殿内顿时肃静。大家赶忙依礼站好,除了手持懿时令的尹千城和暗夜太子还稳坐泰山。想来不知是何原因,明黄身影在众人跪下之前道:“今日暗夜太子在,跪礼免了吧。”
众人谢过,越过跪礼,一一落座。
今日会见他国使者,皇后和后宫两妃都在,一身正宫凤服的皇后在皇帝左手边,良妃和齐妃依次在皇帝后右手边坐下。
一些场面话自然是不可省的。
就听明黄身影道:“前几日接到暗夜国书,还在想暗夜使者会是哪位。却不想是夜太子,足以见暗夜与我凤朝交好的诚意,亦可见夜太子能力非凡。真是后生可畏啊。”
夜倾渊才执了杯, “凤朝陛下谬赞了,渊为一国太子,自当为一国太子该为之事。真说起来,凤朝陛下早年征战平定,现在治国安邦,且各位皇子更是当世不遑多让的优异儿郎,让渊汗颜。”
之后便是千篇一律千年不变的歌舞助兴了。
刚开始紫衣银发出于图个新鲜的心理还会带了几分认真的去欣赏歌舞,在心中默数着哪个舞姬的步子没有跟上节拍,哪个乐师的表情最是讨喜……到最后也看倦了,只好执杯喝茶。奈何她从坐下就一个劲只是喝茶,本来皇家的用物精致,精致却也小巧,那一壶茶能有多少,早已见底。
紫衣银发嘴角笑意又添,挪了呈着晨间清露的釉瓷白玉壶到桌角,捉摸着如何和后面伺候的宫女说上话换壶酒来。
“这位紫紫大人似乎喝茶喝完了。”这时正是一场歌舞退场,水袖委地的舞姬才半退了场地,夜倾渊一句话格外掷地有声。但他这句话说来随意,好似本来喃喃自语的话不留神声音大了些让众人听见了。
紫衣银发能感觉此话一出灼灼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
高座上明黄身影咳了咳,“夜太子好眼力。还不上茶水!”
紫衣银发身后宫女意识到是说自己慌忙低头去拿那白玉壶。就听夜太子道:“小宫女你先别忙。”刚拿到了白玉壶的小宫女又是飞快看了一眼不远处玄色身影,玄色身影一双桃花眼分外摄人心魄。小宫女生生跪地,等候吩咐。
夜倾渊转过头看向高座之上的人,“凤朝陛下,看这位紫紫大人的席位位置,应该是个官职身份不低的,如何我们都喝酒她一个人喝茶水,莫不是贵国女子都如此娇贵,两国夜宴却喝茶水。”
他确实舌灿莲花,寥寥几句,就将喝茶还是喝酒的性质转变为国家礼数性质。
明黄身影道:“这位紫衣女子实乃我凤朝南浔王,亦是将门之后,如何会一点酒都饮不了。让夜太子笑话了,朕底下这些人真是越来越不称心了。”
素来人都讲究个面子,越是身份高贵越是要面子,自然皇帝也不例外。紫衣银发捕捉到那高位之上眼里有一瞬寒意,开口道:“小宫女,这是夜太子提点你更加尽职,想来夜太子十分善意惜才,还不快谢恩。”
地下跪着的人儿声音颤抖,“谢陛下恩典。谢夜太子提点。”
紫衣银发朝脚边扫了扫,想来也是个伶俐的丫头。
小宫女千谢万谢后拿了瓷壶,换了一壶酒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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